賈敬的脈象很不好。
府醫按脈許久,才道:“焦爺之前服的一直都是獨參湯?”
“是!”
賈敬點頭,“受了一次重傷,元氣大傷,氣血兩虛。”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低垂了眼,儘量不去看自己的妻女,“無事,我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能活著回來見見叔父,已是邀天之幸!”
“……”
焦大當場紅了眼圈,“你個傻孩子。”
“您別怪侄兒。”
他的眼圈也紅了。
他對不起他們,好容易回來了,又讓他們承受天人永隔之痛。
但,他只能對不起他們,因為實在是太想了。
“不怪,你能回來讓叔父見見,叔父……就好高興了。”
要不然,他死了還得惦記這孩子在哪。
焦大老眼落淚,“我們叔侄以後就在一起了。”
這些年,也不知道這孩子吃了多少苦。
“太太……”
“焦叔放心!”
沈檸長吸一口氣,朝府醫道:“麻煩您,儘量救治,儘量……讓他少受痛苦。”
“多謝!”
賈敬朝沈檸露了一抹笑。
難得的,倒是跟當初在榮國府,她訛他時有些像了。
“早聞沈夫人大名,我這裡有那片大陸的詳細資料,我朋友陳三走金牧川大人的門路,已經往朝廷遞上了,不過,因為相離太遠,朝廷可能不會太重視,但那裡真是個好地方,如果可以,沈夫人能幫著敲敲邊鼓嗎?”
“自然!”
沈檸當然答應。
其實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把他重新引入賈家,可是……,皇家的信任一旦崩塌,之前做的所有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哪怕如今的帝、後還好,可是,隨著皇子們的長成,新一輪的皇權之爭,誰知道會不會重新拉開序幕。
“哪怕為了焦叔,我也會竭盡全力。”
她其實是在告訴他,為了他,她願意竭盡全力。
賈敬聽懂了,笑容裡更多了一種釋然。
他的人生跟著那年一把火燒了的太子,一起折戟沉沙,可是又因為夫人沈氏,重現了另外一種光采,這就夠了。
到了地下,他可以跟爺爺、父親甚至太子交待了。
“多謝!”
賈敬朝有些發呆的小女兒道:“姑娘不是要釣魚嗎?正好,在釣魚一道上,我也有些研究,我們一起如何?”
“……好啊!”
賈玥先用眼神詢問親孃,沈檸朝她微微點頭,她忙應下。
於是沒多大一會,沈檸就讓人取來了酒糟等物,給他們釣魚打窩。
焦大和賈敬從來不知道釣魚還要打窩,他們一直都是靠運氣吃飯。
運氣不好時,一天一條魚也釣不著,或者只釣巴掌大的小魚兒都是常事。
但沈檸這樣一弄……
好傢伙,賈玥的笑聲就沒斷過。
不過半個時辰,她居然就釣了三條鯽魚和翹嘴。
當然,他們也跟著沾光了。
賈敬釣了兩條尺長的草魚和胖頭魚。
就是焦大都跟著釣了一條大草魚。
哎呀呀,這是作弊啊!
不過怎麼這麼喜歡呢?老頭子本來因為賈敬而傷感的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釋放。
倒是賈敬,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沈檸。
這些年他不在,她把玥兒缺失的那份寵愛都加倍給了吧!
要不然,怎麼能為了女兒高興,就弄了這樣作弊的打窩法子呢?賈敬的嘴角忍不住的上翹。
這一天,他們戰果豐厚,晚上做了全魚宴不說,剩下的幾條魚還做成了臘魚。
賈敬給女兒說故事,說他一路北上,看到的大海、奇山、林海、冰雪世界。
他跟她說住在冰屋裡的人,說超級超級大的海蟹等等,等等……
有時候說還不過癮,他還給她現場畫出來。
賈玥沒想到,這位焦叔叔還會畫畫,而且畫作……,不知道為什麼,很給她一種大家之感。
其中一種畫山的手法,跟她舅舅的還非常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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