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好多人捧在手心的寶貝疙瘩,一下子掉到地上是什麼感覺?彷徨、無助、手足無措、恐懼……
曾經有一度,寶玉在想,是不是死了就好了?他怎麼做,父親都看不上。
都要罵,都要打。
父親的責罵、痛打和母親的眼淚已經成了他的噩夢。
身邊的小廝掃花、挑雲、伴鶴等一個個的全都求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明明他比以前努力,比以前乖巧。
可是從老太太到父親、母親全都變樣了。
雖然老太太還護著他,可是寶玉知道,跟以前不一樣了。
寶玉始終記得,六歲的某一天,再一次被打,是東府大伯孃救了他。
大伯孃親自到西府找了老太太,跟她說了,以後除非大哥和大姐姐回來,否則他以後都不必每天去梨香院。
他要到東府習武。
除了讀書,每天早晚都和蓉哥兒似的習武。
為此,他還和大伯孃拉勾,說好了一百年不變的。
所以哪怕第二天下著雪粒子,他的手還腫著,他也去了,從此除了生病,一天不落。
再後來,父親、母親去了,讀書也越發多的他,隱約明白,長輩們對他為何一下子不喜歡了。
脖子上的這塊玉,到底是母親杜撰,誆騙祖母更重二房,還是他真的從胎裡帶來的,隨著母親的去世已經無從查證。
但他得為家裡防著皇家的忌憚。
寶玉在十九歲考了舉人後,又緊跟著考了進士,不過,他沒敢考得太好,落在了二甲的末尾,差一點就是同進士。
但哪怕是同進士,以他的年齡也算少年英才。
好在賈家跑腿的多,他不用自己去看榜,要不然,肯定也得被別人搶去當女婿。
寶玉沒到外面給別人搶,倒在出黃榜的第二天,和伯父以及大哥賈珠,一起去林家提親了。
這是很多人都沒想到的事。
林如海已是文淵閣大學士,兼戶部侍郎,他的女兒什麼人配不得?要知道連著幾年,都有人探問他家女兒,夫妻兩個都以高僧曾言,女兒當晚婚婉拒。
如今卻同意了差點就是同進士的賈珏。
這讓好些人都想不通。
那賈珏雖算少年英才,可他有個非常不好的爹。
沒看他大哥在國子監多年,最後都沒再考了嗎?“皇上不知,老臣就這一個女兒,她小時多災多難的,出世不到一個月就不時請大夫。”
林如海對這次同樣被點為探花的兒子林長安有多滿意,對女兒就有多憐惜,“好不容易進京,身體漸好了,可底子是虧的。”女兒的性子是不能受氣的。
他和敏兒那般好,早年也還有幾個妾。
年輕時,敏兒也跟他生過不少氣。
如今到了他自己的女兒,難免就想多了些。
賈家確實有很多不足,但寶玉的優點也是明顯的。
不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熟悉性情,就是女兒生氣時,寶玉伏低做小的樣子,也不是一般男子能做得出來的。
再說了,賈家輕易是不能納妾的呢。
嫁過去又是親外祖家,從老太太到她舅舅、舅母、表哥、表嫂都是疼愛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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