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沒想到,薛家表妹到底還要進宮。
知道的時候,王熙鳳慪得差點吐血。
她簡直不敢想東府大伯孃知道的後果。
“二奶奶,您懷著身孕呢。”
平兒急了。
珍大奶奶和珠大奶奶都有了孩子,她們奶奶一步差,步步差,生生守了一年多的孝,人家的孩子都能跑了,她們奶奶才懷上。
不管是太太還是二爺都寶貝著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大不了薛家的事,我們以後再不管了。”
什麼親戚?簡直是天坑。
“你不懂……”
王熙鳳可傷心了。
早在賈、王兩家鬧翻時,她就沒有孃家了。
對薛家,她雖然一直不遠不近的,可是也想培養著,做半個孃家。
“不管懂不懂的,東府大太太那邊……”
“我馬上去賠罪!”
王熙鳳的肚子有些不舒服,但不趕緊去賠罪,她會更不舒服。
因為現在最為難的應該是大伯孃。
她時不時的進宮,她以後要怎麼面對好像姐妹似的皇后?
大伯送薛家表妹進宮,奔的不可能是宮女、女官。
不管是王家還是薛家,要的都是皇上嬪妃的位子。
就是那個表妹……也是如此。
王熙鳳一邊往東府去,一邊細想薛寶釵一直以來的行徑,突然發現,她可能才是最像大伯王子騰的那個人。
不行,一定要提前佈局。
常翻邸報,又得過皇后不少賞的她,對皇后是打心眼裡佩服。
“……你來,是因為薛家的姑娘?”
眼看王熙鳳蒼白著臉,要給她跪下,沈檸忙扶住,“這事我已盡知,不必憂心,跟你更無關係。”
“可是伯孃~”
“……”
沈檸安撫的拍了拍王熙鳳的手,笑道:“皇宮是缺美人的地方嗎?”
她不否認寶釵很優秀,很漂亮,但她才多大?
她能用的手段,宮裡甄太妃那些老狐狸哪個沒用過?
如今的朝堂,已經沒人能跟皇上扳手腕了,他為何不廣納後宮?還不是因為他小時候被整怕了?
好不容易娶了妻,在皇宮外面過了幾年安穩日子,天降大運,又進了宮。
但為了接住這大運,他和皇后又受了甄太妃多少氣?又曾窮到什麼程度?這一會的皇帝還正是勵精圖治的時候,不要說她早和皇后說起寶釵進宮以後的事,就是沒說……
如今的皇帝也遠不到昏聵的時候,能隨隨便便被什麼女人引誘了。
“只要皇帝想,就會有無數像薛家大姑娘一樣的女孩進宮。”
這事是堵不住的。
多少年輕時英明神武的皇帝,到老了,就變成了老畜生?“等著吧,進宮……不代表得寵。”
沈檸安撫王熙鳳,看著她離開,這才提起筆,憑著心中的印象,寫起《天龍八部》。
之所以選擇這本書,實在是這本書有太多的求不得。
慕容復一生追求的目標,卻是段譽一出生就得到的。而段譽追求了大半輩子的王語嫣,卻是慕容復輕而易舉就可以擁有的。
丁春秋殺了多少人?做夢都想得到的武功秘籍,虛竹輕而易舉就拿到了。虛竹只想留在少林寺修行,最後卻不能回去,而丁春秋作惡的一生,最後卻可以留在佛門了卻一生。
喬峰一心痛恨契丹,最後發現自己就是契丹人,他一輩子想要守護國土保護大宋,最後大宋卻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人生啊!能折磨我們的,永遠都是我們過於在意的東西,不在意了,天奈我何?
正所謂日落歸山海,山海藏深意!
提起筆的沈檸洋洋灑灑就是一頁。
……
寶釵到底以小選進宮了。
近兩年出宮的人多,進宮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不過皇帝皇后樂此不彼。
實是他們發現,貧苦人家的女孩子進宮還有出去的那一日。
但是真要賣到大戶人家,那就是一輩子的奴僕。
反而到宮裡,不說吃多好,最起碼能吃飽,不會凍成什麼樣子。
在宮中學點規矩,再認點字,運氣好的,跟著長點的嬤嬤照顧花草,甚至跟著學習刺繡、點心什麼的,出宮了總是一份活路。
運氣再好點,天賦再高點,多學個幾年,出任女官,就可以拿朝廷的俸祿了。
兩個人都覺得,這是件積德行善的事。
幹起來有勁的很。
皇帝自然也知道王子騰的意思,不過,在他還沒跟皇后說之前,皇后就先跟他說了,她要找幾個算術比較好的,管商隊的賬目,這次的人她要先挑。
等到皇帝知道皇后精準的挑走了薛寶釵,並且考教之後,特別喜歡的直接升她做了女史,也只能嘆息一聲。
哎呀!
君子不奪人所愛。
他總不能跟自家皇后搶人吧?皇后乾的也是大事。
轉個眼,他就丟開了手。
待到王子騰和薛姨媽知道寶釵陰差陽錯的不在皇帝身邊,反而成了皇后身邊的女史時,已經又過去了好幾個月。
他們能怎麼辦?薛姨媽淚眼朦朧的求哥哥幫忙。
可是,升了安國公的王子騰剛因為弟弟王子勝和侄子王仁調戲良家婦女、聚眾賭博等,被人狠參了幾本,才被皇上趕回家閉門思過,教育子侄。
他哪裡敢因為薛寶釵,再去找帝后?“不是哥哥不想幫。”
王子騰知道弟弟和侄子不安份,原以為頂多在家玩玩,卻沒想,因為他的高升,兩人在別院乾脆放飛了自我。
不僅強擄了好幾個良家婦女,還帶著好些勳貴家的子弟把鬥雞、投壺等玩樂事,幹成了賭博事。
在朝堂上,聽到御史彈劾,順天府董孝全也出來作證的時候,他氣得差點吐血。
這兩個蠢蛋,出事了,也不知道先報他一聲。
早點報他,他先請罪也好啊!
現在好了,直接就被皇帝趕回了家。
王子騰其實也知道,皇上不想再養出如四王八公那樣的人物了。
封公是對他功勞的褒獎,但想要再多,就完全不行了。
兄弟和侄子的事,不過是個引子。
只是人啊,總是有點僥倖心理。
他覺得沒有這引子,他還能在朝堂上站得穩穩的,甚至可能再回京營。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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