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宜雖將見聞都推給“春桃”,但對祈福殿內的“鬧鬼”細節知曉得實在有些多。
這些細節,絕非道聽途說能記得這般真切。
“嬤嬤如今在宮中司何職?”玉淺肆話鋒一轉。
秋宜下意識將手往袖中縮了縮:“託主子們洪福,混了個採買的差事。只是老奴愚鈍,常算錯賬目,後來就只在內務府打打雜。”
玉淺肆恍然,難怪覺得她面熟。
上次出宮時,和伯懿在園子裡遇到一個被欺辱的宮女,便是她。
職務是採買,可以出宮。第二天,又讓她撞見她鞋底的藍色葉汁。
如今自己查採買之人,她又主動出現。
倒是比她所預想的更順利些。
只是她摩挲著玉里乾坤。
若真是有關的人,躲都來不及,為何會主動站出來,給自己提供這麼多資訊。
她不怕被人滅口嗎?
“原來如此,”她佯裝恍然,“怪不得上次見有人為難嬤嬤。”
“是奴婢太笨拙了。”秋宜低頭,後頸處露出一小塊與面部膚色不符的肌膚。
鄭皇后聞言,望向一派淡然的玉淺肆,漸漸蹙起了眉頭。
這個秋宜,都沒有片刻思索,便認下了被欺負一事。
要麼是她天天被人欺辱,要麼便是她只被欺辱時,恰好有玉淺肆阻攔。
可玉淺肆應當不是那種喜好多管閒事之人。
怎麼會如此?“嬤嬤可還知道些什麼?”玉淺肆發問。
鄭皇后微微坐直了一些,心中起了提防。
秋宜似不經意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聽說,明悼皇后是個才女,就連左手也能寫一幅好字。”見玉淺肆眼神微動,又補充道:“她連梳頭都要宮女代勞呢。”
玉淺肆會意:“自然也不會武藝。”
老宮女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自然!”
玉淺肆失笑。
如此直白,真是荒唐。
她向鄭皇后微微頷首,鄭皇后這才讓她退下。
待人出了殿門,又特意召來崔嬤嬤囑咐道:“送她出去時,走西偏門。派些人盯著她。”
玉淺肆喝盡了杯中茶,起身行禮道:“多謝皇后娘娘,能找到當年的宮中老人,真是意外之喜。”
鄭皇后從面前的几案上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牌交給玉淺肆:“憑這個,太醫院無人敢攔玉大人。”
玉淺肆謝過,離開了清寧殿。
有了這枚玉牌,差的只是後宮的脈案,太醫院當值的人也無人敢攔,痛痛快快地為玉淺肆搬來了她要的東西。
“玉大人,”值守醫官指了指堆滿了整張案几的脈案道:“這些便是您要的承熙十六年冬的所有脈案。”
她挽起衣袖,就著窗外漸暗的天光開始翻閱。紙頁翻動間,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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