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淺肆梨渦漸深,一副小貓嗅到了魚腥味的興然,“有意思。”林深忍了忍,最終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實話說,我不想老問你問題顯得我特別蠢笨,但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今夜明明一直與玉淺肆同在一處,怎麼就看不懂呢?玉淺肆朝著廣安侯府努努嘴,“隨我走一遭,你就知道了。”
林深渾身冷汗,一把抓住玉淺肆的袖口,又覺失禮,連忙撤手,急得直跺腳,恨不得立刻敲開城門抓著她連夜回京。
“你知道廣安侯府大門朝哪兒開嗎?”
“誰都知曉朝中如今自詡‘清流’者,都是先後一黨的。能在出殯前夜與主人家一道守靈的,無一不是至交!”
“而你!朝野內外無人不知你是齊國公府的人。那兒對你來說就是龍潭虎穴,你現在去,就是羊入虎口啊!”
林深與玉淺肆私交很好,他自然知曉玉淺肆不喜歡這種朝堂之上的盤根錯節,但她不喜歡,並不意味著可以不牽涉其中。
二人卻未曾察覺,身後被林深已視作“死人”的伯懿,聽到林深的話後渾身一凜。
玉淺肆知曉林深是擔心自己,但他急得跳腳的模樣的確有趣。
“廣直,你好歹是一城父母官,別這樣毛毛躁躁的,小心被人看到了折了你的威望。你放心,我今日所為,不是羊入虎口,而是——”
“——殺雞儆猴。”
既敢利用我,就該承受該承受的後果。
語落之處的四個字,已經從淡淡的笑意轉為冰冷徹骨的殺意。
“走吧,請你看場好戲!”
是局還是戲,親眼看過便可分辨。
話音將落,角落裡兩隊一身黑衣,列隊整齊的無涯衛快便利落地跟在了玉淺肆身後。
林深看到面前兩列黑衣,快要哭出來了。
他早該想到,除了齊國公府小公爺,玉淺肆尋常從不會因為任何事委屈了自己。
更不可能孤身直闖廣安侯府。
可大半夜帶著提刑司的精銳去侯府靈堂?“——你這是去解決問題,還是找問題啊”
“我這個人啊,最不喜歡委屈自己。你也說了,這廣安侯府是‘龍潭虎穴’,而我是在‘羊入虎口’。那我當然要多帶些人馬了。”
不然孤身前去,白白受人折辱嗎?
玉淺肆笑起來,雙眼彎成了兩道月牙。
林深不禁打了個冷戰。
她每次這麼人畜無害地笑,必會有人遭殃。
看玉淺肆將要走遠,他癟嘴想了想,反正這戲,看與不看都要演,不去看也太吃虧了!一溜煙兒跟了過去。
還不等廣安侯府的小廝通報,玉淺肆便帶著渾身煞氣的無涯衛十分不客氣地衝進了前廳。
前廳眾人在看到玉淺肆身後兩列“烏鴉”衛後,也是驚怒交加。
“玉玉淺肆!你來做什麼?”
廣安侯吞下了“羅剎”二字,驚顫著怒斥,在看到林深之後,更是驚疑不定。
玉淺肆含笑的杏眼一一掠過廳中眾人。
嚇得所有人立刻在腦中過了一遍自己的近來所為,難道是有什麼把柄落到了她手中?兩個無涯衛搬過一把圈椅放在正中,玉淺肆好整以暇地坐下後,才故作驚異。
“侯爺竟不知?今夜貴府夫人著人登門相求,說丟了貴重物事,需要玉里館相助。我應了此事,答應幫她尋找失物。這不,來履約了。”
身後兩名黑衣無涯衛押著伯懿上前。
伯懿看到滿堂眾人,心下惴惴,低著頭小心地在人群中搜尋著,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這才放下心來,冷著臉靜觀後變。
如此一來,那身清貴的傲然風度泠然而洩,讓眾人難免側目以觀,小心打量。
廣安侯虞風卻不以為然,面色鐵青。
玉里館辦事,需要無涯衛相護?
早就聽聞這玉羅剎油鹽不進。
今夜侯府新喪,一進門便殺氣騰騰,在虞風看來,這些分明都是下馬威。想到此處,氣得虞風肝兒直疼。
侯夫人小張氏在玉淺肆進門的一瞬便面色蒼白,她饒是沒想到,玉羅剎會如此直接。此刻看到侯爺憤怒的目光掃過來,不得不站出來打著圓場。
“對不住了,各位。我今夜蘭車苑遭竊,其他都不過身外之物,丟了也不算什麼。”
“只是.姐姐臨去前留給我的一枚遺物,與侯爺為我家穆兒尋得那枚琥珀也都一同不見了蹤影。這些雖不值多少銀錢,但都是家人的殷殷愛護之情,不忍丟棄。但又怕大肆尋找,驚擾了諸位貴客。”
“聽聞玉玉里館館主今日恰巧在南安,才想著求她幫忙。可沒想到,還是驚擾了大家。實在是對各位不住。”
說罷,微微一福,低頭做悔然狀。
《程氏碑》選段靈感來自京劇《李陵碑》,前段時間帶學生分析《李陵碑》來著,就用到這裡了。選段算是半拼半湊的,特此提醒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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