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說自己善用左手,定是怕被別人發現這個疤痕。而他更聰明的是,擔心左右開弓重整名單,會看起來太過刻意,故意模糊字跡,反倒讓玉淺肆第一時間沒有懷疑到他。
只是讓她意外的是,曹管事竟與那織女廟有此等淵源。
也難怪劉小杏能參加花娘子選拔。
二人此時返回了坊門處,就見商賦頂著烈日狂風,匆匆而來。
一邊走,一遍還不忘扶著自己的官帽。
一襲緋衣,格外顯眼。周圍人都不自覺眼神鎖著他。
不知為何,商賦總愛穿著官服。
伯懿不由腹誹:這是在過官癮嗎?
商賦見到二人,連喘帶嘆:“玉大人,可找到你們了。”
只覺得每說一句話,都似在吞火紅的炭火一般。
“幸不辱命,我找到姓鄭的下落了。哎呦,我們找的人仰馬翻,你猜怎麼著?人家正不知躲在哪裡同外室逍遙快活呢!”
那鄭義去年聽從父母之命,娶了個河東獅。但本性又是個風流的,除了日日在花坊流連,還在外嬌養了個外室。一個月裡,恐有大半時間都在外面。
他的正妻先前也鬧過,後來不知得遇什麼機緣,竟想通了,只管抓住掌家之權,任由鄭義在外胡鬧,也不理會。
鄭義的母親見兒媳年紀輕輕,不僅將家裡打量得井井有條,又大肚能容,於是對她也格外憐惜。婆媳二人,倒好過親母女。
可是,壞就壞在鄭義的外室,懷了身孕。而鄭義的正妻並無所處。
家裡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麼去母留子,要麼給家裡一個嫡子。
可鄭義與那外室,愛意正濃著,因而哪個都不願選。
不得已便將外室藏了起來。是以,商賦才花了好多功夫,尋到了那外室所居。
一連串話說完,商賦更覺口乾舌燥。
一旁雖有茶寮,可他對上次的遭遇仍心有餘悸。
只扯著嗓子問道:“玉大人,不若一同去看看?有您佈設埋伏,定能一舉抓獲兇手!”
玉淺肆卻越過他,望向了商賦身後,帶著僕僕風塵而來的幾人。
竟是一道難得的風景:大理寺的人同無涯衛一道前來。
狂風捲起沙塵,玉淺肆迎風而立。
笑著同身邊兩人說:“不如,咱們打個賭?”
商賦聞言打了個冷戰,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同她打賭?
上一個同她打賭的人,如今斷了條腿,還在床上躺著呢。
伯懿卻不知回憶起了什麼,黑眸中笑意瀰漫。
“好啊,賭什麼?”
“就賭.這群人為何而來吧。”
“賭注呢?”
“不多不多,一壺佳釀即可。”
伯懿“嗯”了一聲,帶著些哄小孩子高興的語氣,似是已經擺好了必輸的架勢。
“我猜他們是來告訴我們,曹管事死了。”
玉淺肆薄唇輕啟,篤定與淡然中蘊著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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