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粟娘竟然將她給她的信煙也留在火場裡。
看到信煙的那一刻,她便知道,粟娘是鐵了心要與過去的所有斷開聯絡。
玉淺肆示意他小聲,二人朝著停屍的屋子走去,她小聲叮囑:“她的身份來歷,你不用理會。知道太多,對你來說不安全。總之,人送去鬼市,便與你我無關了。”
張以倫緩緩點了點頭,小聲喃喃,似在自言自語一般:“我明白的,就像是當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對吧。我明白的.”
玉淺肆擰著眉,看著他這幅模樣,只能強壓下心頭的愁緒:“我們先驗屍吧。”
說到驗屍,張以倫揭開蓋在屍體身上的白布:“方才你來之前,我便檢視看過了。”
玉淺肆順著他所指看過去,顏面青紫腫脹,甲床發紺如染靛青。
“是窒息?”玉淺肆微訝,接過張以倫遞過來的羊腸手套,她開始細細查探。
口唇呈烏梅色,舌尖作含珠狀。
的確是窒息的表徵。
張以倫在一旁觀察著玉淺肆,緩緩點頭。
“不錯,這些簡單的辯驗之法,的確可以初步判斷死因。玉姐姐學得很好。的確是窒息而亡。”
玉淺肆“唔”了一聲,卻無心回他。
最簡單,且毫無技巧的死因,反而是這樁案子最難辦的地方。
“可他死於眾目睽睽之下的朝會之上。”
據宮中內侍所言,蘭菽言道有蘭氏一族的秘辛,只能說與陛下一人。
聖人便不顧眾臣勸誡,命人縛了蘭菽的雙手,令他近前言說。
可蘭菽方才走到聖人身邊躬身開口,便突然掙扎起來,似是十分痛苦,雙眼圓瞪,嘴裡發出嗚嗚聲,掙扎間從高階跌落,倒在眾人面前。
“就這樣?這聽起來,怎麼都不可能窒息而死,”張以倫也有些驚訝,他指了指一旁並無異樣的銀針:“可我查過了,並非中毒。”
“我也同你一般想不通,便問了德明,”玉淺肆閉上眼,回憶著德明所言。
“——玉大人,當時奴婢就在聖人近前,看得清清楚楚。”德明站在自家小院裡,躬身回覆,見玉淺肆疑惑,沉吟片刻又道:“若說其它細節.當時殿中太亂了,奴婢顧著護駕,但也依稀聽見蘭菽死前,好像開口說了什麼,但具體是什麼.距離太遠,奴婢沒有聽清。但奴婢帶來的都是當時在殿中伺候的內侍,大人儘可問問他們。”
德明說罷,又回頭囑咐道:“你們須得知無不言。”
身後跟隨的傳旨內侍等紛紛言諾。
有一個小內侍這才顫著聲回答道:“奴婢當時就站在階下,那人渾身洩力之前,像是說了什麼‘原來我不.’什麼的,但奴婢當時太怕了,也沒有聽清。”
玉淺肆對張以倫總結道:“其餘人大多也都是聽見了這幾個沒頭沒尾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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