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突厥使臣所述,八王子並未回突厥”,魏國公仔細盯著宣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請王爺再細細想想,如今兩國和談,找到突厥八王子對我國和談大有益處,反之,若是突厥八王子有個萬一,我國和談則落了下風。”
“父親這話說的無理,我大渝乃是戰勝國,區區戰敗國一個不受寵的王子如何會影響兩國和談?”唐昭厲眼看向魏國公,“到底是八王子涉及兩國和談,還是父親私心作祟?”
魏國公心下一驚,“胡鬧!這是你跟為父說話的態度?簡直”
“哎哎哎,魏國公不要生氣嘛”,宣王連忙拉偏架,“昭昭為了戰事不懼風霜雨雪千里送糧,一路艱險困苦魏國公應該比誰都清楚,如今好不容易戰勝,為了一個敵國王子,就要失去和談優勢,昭昭心裡自然不高興。”
魏國公壓下心底怒氣,“下官不勝酒力,就先行告退了。”
其餘跟隨魏國公而來的京官也跟隨告退。
“各位慢走”,等王帳裡只剩宣王一家三口和江一鳴後,宣王才問,“昭昭啊,八王子如何了?”
唐昭笑著道,“昭昭將人放了,可惜八王子命不好,返回突厥路上遇上了豺狼虎豹,英年早逝。”
宣王沉默半響,“做的乾淨些。”
“昭昭明白。”
翌日,魏國公以皇命為由,命人找尋突厥八王子,西北軍與魏國公手下人馬幾乎將西北境內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一遍,終於在祁連山上的一處洞穴裡發現了未被啃噬的半條手臂與象徵突厥王子身份的狼紋石雕。
魏國公面色陰沉,命人將突厥八王子的遺體與遺物收拾妥當,親自押送回京。
半個月後,深處突厥內宮的多蘭妃便得知兒子身死的訊息。
“娘娘,你要是覺得難受就哭出來吧”,嬤嬤淚眼婆娑地勸道,“憋在心裡,小心憋出病來。”
“我不難受,我只是恨!”多蘭妃將信揉成一團,“我恨阿史德氏,我恨西北軍,我恨唐昭,我恨每一個害死我兒的人!”
“我要將他們,一個一個的,折磨致死!”
“娘娘!”嬤嬤看著多蘭妃美麗的面容扭曲的樣子,心裡感覺一陣害怕。
“去,打水來,本宮要沐浴更衣。”
“是!”嬤嬤不敢多問,麻利地打水伺候多蘭妃沐浴更衣。
盛裝打扮後的多蘭妃一改往日憔悴哀怨,恢復昔年容貌最盛的模樣,親自端著最近最負盛名的梅花仙釀,朝在後花臺聽戲的新可汗而去。
守衛將人攔下,“可汗正在聽戲,無關人等不得打擾!”
“聽聞可汗最愛梅花仙釀,可巧本宮偶然得到一壺,特來獻給可汗”,多蘭妃輕抬下頜,嬤嬤趕忙將一錠金子塞進侍衛手裡,“煩請通報一聲。”
看在金子的面子,侍衛臉色好看了許多,丟下一句等著就進去稟告,片刻後出來道,“可汗請您進去。”
多蘭妃留下嬤嬤,自己一人進去戲臺,不知兩人說了什麼,片刻後所有侍衛宮女全部被遣了出來。
嬤嬤等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多蘭妃才從戲臺中出來,回宮歇了三日後,一道旨意驚破突厥王宮:命多蘭妃出家為先可汗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