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攥緊雙手,力氣之大彷彿能將骨頭生生折斷。
氣血翻湧間,熟悉的刺痛從心口傳來。
“事到如今,為保全宣王府和忠勇侯府的顏面,就只能成全二人好事,一床錦被遮掩過去”,韓側妃眼裡盡是得意,“驃騎將軍當真好福氣,郡主當嫡妻不說,還有侯府獨女上趕著做妾!”
上趕著三個字如同利刃插進忠勇侯夫人心裡,她如同一隻被惹急的母獅子怒叫:“不可以!我的柔音怎可為妾!”
與宣王府解除婚約後,太孫要納柔音為側妃,他們夫妻尚且不願,為躲婚事全家搬來西北,如今怎可讓掌上明珠去給顧辭當妾!白柔音想答應,但見孃親神色瘋狂,周圍人或嘲笑或鄙夷或諷刺的目光和私語,她之前密謀時的意氣如潮水般退的乾乾淨淨。
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天真!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不會和一個私會被抓的人往來,宣王府也不會讓她一個上杆子嫁進門的人做貴妾,甚至,甚至忠勇侯府的族老們,為了闔族名聲,乾脆讓她以死證清白!白柔音渾身顫抖,縮在忠勇侯夫人懷裡,恨不得立即暈過去。
“不當妾?不當妾這件事如何解決?”韓側妃語氣裡是不加掩飾的嘲諷,“私會有婦之夫的賤人不當妾,難道讓堂堂郡主自請下堂嗎?!”
噗呲!有人憋不住笑出聲。
忠勇侯夫人啞口無言,哀求地看向宣王妃。
宣王妃深吸一口氣,正打算開口,就聽一道溫和卻不容忽視的輕笑聲響起,“沒想到韓側妃如此惦念本郡主。”
“既然如此惦念,為何本郡主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裡,竟絲毫不入韓側妃的眼?”
眾人譁然,紛紛回頭,只見一身淺藍色錦衣的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拱橋邊的銀杏樹下,巧笑倩兮,儀態萬千。
顧辭看著樹下笑著衝他眨眼的女子,雙手微松,心口的刺痛好似也去了大半。
他心下怔然。
韓側妃一字一句道,“昭善郡主!”
眾人回過神來,紛紛行禮,“見過昭善郡主!”
“諸位不必多禮”,唐昭走過眾人自覺為她讓出的小道,親自上前扶起忠勇侯母女,“本郡主招待不周,讓二位受驚了。”
忠勇侯夫人眼前一亮,剛才在宴席上就忍不住偷偷打量這位傳聞中的昭善郡主,只覺得容貌傾城氣質清冷,未有半點農莊上長大的小家子模樣。
此時此刻,更如觀音菩薩下凡渡她們母女逃離苦海,她的心裡感激不盡,“郡主言重。”
眼見精心安排的局面被打破,韓側妃不甘,乜了沈璃娘一眼。
沈璃娘大聲道,“郡主娘娘當真好氣度,見到與自己夫君私會之人,不說斥責打罵,反而道起歉來。”
“難道郡主娘娘是對自己奪了白大小姐的未婚夫而心懷歉意,甚至願意對二人私會之事視而不見嗎?”
唐昭眯著眼打量半響問,“這位是?”
宣王妃見到兒媳,緊皺的眉頭瞬間撫平,好脾氣道,“沈家韓姨娘所出的五小姐,韓側妃的外甥女。”
唐昭:“哦。”不認識,沒聽過。
噗呲!又有人笑了。
這昭善郡主當真是明晃晃打沈五小姐和韓側妃的臉。
沈璃娘氣急,“你”,被韓側妃眼一橫,頓時不敢說話。
韓側妃不急不緩,“沈五小姐的疑問亦是眾人疑問,還請郡主娘娘替我等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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