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華萍回省城,目的有兩個。
一是慶縣待不下去了,她想回家重新找份新工作。
如果能在大學任教最好,待遇高,結識的人脈也廣。
二是為了幫周正華解決麻煩。
到省城沒多久,第二件事就解決了。
但第一件事正要去辦,就被高家大伯不冷不熱的按了下去。
從父親家裡離開時,郝華萍還是充滿希望的。
去不了大學,她可以去其他高校。
高中、初中,小學也可以。
她有多年教學經驗,又是八十年代末畢業希有的大學生。
她不相信這樣的簡歷投出去,沒有任何一絲回饋。
然而,她跑遍了省城內所有的民辦學校,都止步於遞交簡歷那一步。
公開的單位招考她也有參加,自覺自己做得不錯,卻次次在最後的面試環節被刷下來。
郝華萍不傻,恰恰相反,因為從小生活在那個圈層裡,她比周正華這樣的草根更瞭解這社會的執行規則。
所以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她的名字甚至是照片,早被送到所有用人單位手裡,成了黑名單。
而能做到這一步的人省城裡就那幾家。
父親雖然很決絕,但她畢竟是他親生女兒,他不可能看著她餓死街頭。
那麼剩下的人裡,就只有姓高的和姓顧的。
前者沒這樣的影響力。
只有顧家。他們有理由且有能力做這樣的事。
四處碰壁的日子讓人過得憋屈,經濟上的問題更致命。
省城什麼都貴,租房要錢,吃飯要錢,出行也要錢,到處都要用錢。
周正華本來就不富裕,那點工資又要拿三分之一給前妻養孩子,又要幫扶家裡兄弟,還要給他老媽鍾氏一點買菜錢。
妥妥的月光族!
郝華萍也是跟他領了證,住在一起才知道,自己丈夫居然是個窮得叮噹響的。
當然,她早就瞭解到他家庭不富裕,可能經濟水平比自己差一點。
可是幹部的工資比教師高,他怎麼會連一千塊錢的存款都沒有?
學校的路被堵死,郝華萍只能去教培機構當老師,靠賣課賺點生活費。
拿提成的工作她一點都不擅長,每個月就拿基礎工資。
沒熬到年底,懷著步步高昇期望和郝華萍留在省城的周正華就只能失望的回臨縣了。
他以為自己還可以繼續在稅務局當他的小科員。
沒想到剛回去就被領導安排下鄉。
周正華不服,問領導為什麼。
他的事情不是已經平了嗎?
領導和和氣氣的笑了笑,說:“小地方都是熟人,記錄是消掉了,但大傢伙的嘴堵不住啊,我不可能挨個去跟人家解釋,說這都是一場誤會吧?”
“人言可畏啊小周,你也不想讓我們當領導的難做吧?”
領導意味深長的拍拍他肩膀,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
“其實你還能留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走之前,領導這樣說。
周正華想了一晚,打電話告訴妻子郝華萍自己下鄉地點,簡單收拾了點行李,下鄉去了。
他覺得到基層做點事實也不錯,做出政績,遲早能調回來。
父女兩個鬧彆扭,總不會鬧一輩子的。
他也要讓岳父看看,這個他看不起的女婿,還是有點本事和骨氣的。
於是,郝華萍獨自一人在狹窄的出租屋裡過了年。
寒假結束,教培機構生意就冷淡下來。
經理早就看不慣她每個月只拿基礎工資,一點業績也沒有,隱晦勸退。
因為這事,郝華萍才想到兼職賣宵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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