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辦法,釜底抽薪!她要讓某個自以為靠才華的男人知道,他能夠有今日,靠得絕非什麼才華,而是他的妻子!
王姮都不用刻意使絆子,只需要不再為他保駕護航,他就能知道何為“世道艱難”。
然後,某位表姐便被送回老家嫁人了。
鄭十六素來聰明,她的公主幫她唱了黑臉,她便唱白臉。
她沒有跟夫君撕破臉,對婆家人、以及諸多親戚也都如往常一樣恭敬、和氣。
聽聞表姐要再嫁,她還大方的給了添妝。
夫君捱了公主的巴掌,卻被妻子塞了個紅棗,他愈發感念妻子的溫柔賢惠。
夫妻感情,非但沒有被影響,反而愈發的好了!
……整件事,王姮並沒有瞞著女兒。
阿南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她是女子,更要懂得人性複雜、人心易變的道理。
王姮可不想自己唯一的女兒,不諳世事、單蠢愚鈍,最終成為害己、坑家人的戀愛腦。
她和阿兄,還想讓女兒繼承國公府、公主府呢!多接觸些世間百態,見識到現實殘酷,自然也就會對“真愛”祛魅。
現在看來,女兒不只是知道了人間疾苦,還懂得了察言觀色、舉一反三。
“阿南,你是說,你在阿棉臉上看到了與鄭十三相似的表情,便猜測,你的耶耶,可能也陷入了與男女之事有關的緋聞之中?”
王姮的嘴角禁不住的上翹著。
“嗯!”
阿南沒有兒女對於父母的畏懼,面對母親的問詢,她坦然又直接:“所以,阿孃,我猜對了嗎?阿耶他——”
是不是也被外頭的女人纏上了?至於耶耶變心的可能,阿南從未想過。
她的父母,恩愛甜蜜,她作為兩人的親生骨肉,都像是多餘的,更遑論其他女人?“或許是坊間流言,或許是你阿耶另有主張。具體的情況,還要等我們回京後,才能知道!”
阿南一個孩子,都不擔心樓彧背叛,她作為與樓彧相處二十年的人,又豈會不信他?……
經過半日的時間,車隊抵達了京城。
入了城門,來到朱雀大街,王姮便與王棉分別。
沒辦法,安樂侯府與齊國公府並不在一個坊。
王棉帶著三胞胎回了崇仁坊,王姮則直奔平康坊。
只是,剛剛來到坊門口,還沒有進入,便有人跑來“請安”。
“敢問可是琅琊公主的尊駕?”
“臣婦陸氏,跪請公主金安!”
路旁,陸伽藍帶著宇文梵,齊齊朝著馬車躬身行禮。
王姮聽著聲音有些耳熟,便撩開了車窗簾子,然後就看到了讓她有些不喜的某人。
陸伽藍?她來做什麼?走親訪友?
陸家,宇文家,有親友住在平康坊?皇太孫即將大婚,作為側妃的宇文梵,會在大婚後,被納進東宮。
雖然不是正妻,可到底是嫁給皇太孫,還是僅次於太孫妃的側室,宇文家亦要珍重對待。
準備嫁妝,採買奴婢……陸伽藍作為宇文梵的母親,這段時間不是應該忙著操持這些?
她怎的還有閒心跑來膈應人?是的!
王姮只看了窗外母女一眼,就已經猜到了某個宿敵的心思。
不管陸伽藍來平康坊是做什麼,此刻,她就是在膈應她。
“陸夫人免禮!”
王姮壓下心底的猜測,臉上沒有顯露分毫,只是淡淡的與陸伽藍寒暄。
“多謝公主!”
陸伽藍卻彷彿沒有感受到王姮的冷淡。
或許,看都王姮如此模樣,陸伽藍心底還忍不住的竊喜:
不高興了?
哈,也對!
這世上就沒有哪個女人,知道丈夫帶了美人兒回家而無動於衷的。
尊貴、絕色如王九,也沒有免俗啊!“聽說樓郎君從新羅回來了?樓郎君此去,定是順利完成了使命,又為朝廷立了一功啊!”
王姮淡淡的,陸伽藍非但不計較,反而愈發殷勤的沒話找話。
她主動提及回京的樓彧,眼底的幸災樂禍,幾乎要溢位來:“臣婦還聽說,樓郎君歸來,不只是帶回了功績,還帶了兩個新羅美人兒。”
“陸娘子,你失儀了!”
王姮雖然不會被陸伽藍的言語影響到,卻也不想跟她浪費唇舌。
她冷冷的打斷,便示意車伕趕車。
陸伽藍聽到王姮的訓斥,趕忙跪下來請罪。
但她的臉上,卻全無半點惶恐。
阿南坐在馬車裡,隔著車窗,居高臨下,正好將陸伽藍的表情守在眼底。
她的目光又掠過跪在陸伽藍身邊的宇文梵……她要給太孫阿兄做妾了……太孫側室,未來的太子良娣、未來的寵妃……她的母親便敢跑到琅琊公主面前言語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