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大郎也喜歡這種冰涼香甜的“點心”,不過,他牢記自己的原則:決不能讓人看出他的喜好。他不會像王姮這般,直接將“享受”、“饜足”寫在臉上。
樓大郎嚥下一口冰沙,轉過頭,正好看到胖丫頭的小模樣:大大的、圓圓的眼睛彎成了小月牙,肉肉的小臉紅撲撲的,殷紅的小嘴兒高高揚起嘴角……胖胖的小臉上,只有兩個字:“滿足”!“就這麼好吃?”
樓大郎一個沒忍住,伸手就捏住了王姮的臉蛋兒。
肉肉的,軟軟的,q彈q彈,這手感,絕了。
樓大郎又一個沒忍住,竟又捏了兩下。
“疼~~~”
一邊的臉蛋兒被扯住,王姮瞬間從美食的享受中驚醒過來,她睜著圓滾滾的大眼,挎著小嘴兒,“阿兄!好疼!”
“還吃!都快胖成球了!”
樓大郎看到胖丫頭眼底的委屈與控訴,有些不自在,鬆開手的同時,還不忘給自己找補:“少吃些,臉上都是肉!”
聽到“胖成球”三個字,王姮非但沒有被嘲諷的羞辱感,反而有些開心:“阿兄,真的嗎?我已經胖成了球?”
太好了,只要胖成球,就不是大美人了,就不會像阿孃一樣被送走!
王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胖臉,入手處的肉感,直讓她心安。
樓大郎:……我剛才一定是想錯了,這胖丫頭,哪裡聰明瞭?分明還是那麼蠢!
罵她胖,她非但不會生氣,還喜滋滋。
樓大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沉下臉,繼續拿著銀匙吃冰沙。
一旁侍候的王棉,忙碌之餘,也沒有忘了關注這對小祖宗。
她看到了樓大郎的熊,也看到了王姮的……佛——哇,好穩定的精神狀態啊,都能跟卡皮巴拉一較高下。
這位王家小女郎,不會也是“豚門”中人吧。
最妙的是,王姮的這種“佛”,專門剋制樓大郎的熊。
他所有的惡形惡狀,碰觸到王姮,都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
哈哈,除非他完全不講理、直接動粗,跳起來暴打王姮,否則,只是言語攻擊、搞惡作劇,根本就不能傷害王姮。
但,樓大郎不會!他是權貴,王姮也是!王棉低著頭,極力壓制著上揚的嘴角:嘿,還有什麼好戲,能夠比看到熊孩紙吃癟更精彩的?!吃完了牛奶冰沙,王棉又用王家的廚房,烤制了一爐的點心——
嗚嗚嗚,古代也有“烤箱”(烤爐)啊。
還有一些王棉以為沒有的食材,都能夠在王家的廚房找到。
王棉麻木了。
而徹底讓她這個穿越女“破防”的,還是她居然在王家廚房的庫房裡,找到了孜然等香料!
除了沒有辣椒,燒烤料基本上都能配齊。
王棉:……行叭!人家是權貴!權貴!權貴!西域的香料,價比黃金,那又如何?普通百姓吃不起,權貴卻能夠將之放在庫房裡落灰、發黴。
“阿棉,這是什麼?”
王姮繼續跟在王棉身邊當小尾巴。
經過半日的相處,王姮已經知道,這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女童,年紀比她和樓大郎都大。
王姮虛歲六歲,樓大郎虛歲七歲。
而王棉,今年已經八歲了。
只是常年吃不飽,前兩年又是旱災,王棉一家險些餓死。
能夠活著就不容易了,哪裡還在乎什麼黑矮瘦?
王棉這般介紹自己:“我在家都叫我王大丫,幾個月前,我做夢夢到了神仙,神仙給我取了個名字叫王棉。棉是木棉花的棉。”
介紹名字的時候,還不忘趁機解釋:她一個長在山村的農家女童,為何能夠做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美食。
王棉剛穿來,就知道不能把古代人當傻子。
這幾個月的生活,更是讓她無比堅定這個想法。
雖然夢到神仙還是有些扯,但這已經是王棉能夠想到的最合理的狡辯。
這不,王姮就信了:“呀?你還夢到了神仙啊。神仙是什麼樣子的?”
王棉比照後世看到的電視劇裡的太上老君的形象,詳細的給王姮描述:“鬚髮皆白的老人,穿著紫金道袍,手裡拿著拂塵……”
“嗤!”
王姮還一臉好奇的聽著,她身邊的樓大郎卻已經嗤笑出聲。
王棉知道,她的這番說辭,根本就騙不過樓大郎。
可她還得硬著頭皮,不去理睬樓大郎的不屑,繼續跟王姮瞎扯。
她甚至還拿出了山海經、封神榜等神仙體系,大講特講天上都有什麼神仙。
觀世音啊,如來佛祖啊,三清道祖啊,二郎神啊……
王姮聽得眼睛都在發光,“……石頭裡還能有猴子?”
“猴子還會自己划船,去海外尋找神仙?”
王棉胡扯到最後,只得拿出西遊記這本神作。
果然,不只是王姮聽入迷,就連樓大郎也不再總是冷笑,而是故作不感興趣的聽著。
王棉:……總算唬住了兩個小祖宗。
講完了故事,王棉卻還要繼續忙著為晚上的銅鼎肥牛做準備。
然後,她看到了各種香料,她震驚之餘,小聲的驚歎,正好又被一直跟著她的王姮聽到。
王姮的一聲“阿棉”,讓王棉回過神兒來,她指著一粒粒的孜然說道:“這是孜然,也叫小茴香,是一種香料!”
“我準備用孜然調製一些燒烤料和蘸料,待會兒烤牛肉的時候,可以用燒烤料。吃銅鼎肥牛的時候,則可以用蘸料!”
“哦!”
王姮乖乖的點頭,她由衷的讚歎:“阿棉,你知道的真多!”
還不等王棉客氣的謙虛兩句,就聽到樓大郎陰陽怪氣的補了一句:“胖丫頭,你說錯了,不是她知道的多,而是‘老神仙’教得多!”
王棉聽到樓大郎故意加重了“老神仙”的讀音,就知道,這個熊孩子還是不信她的那套說辭。
不信,就不信吧。
反正王棉是來賺錢的,又不是來教學生的。
只要給錢,她管對方信與不信呢。
……
傍晚,大大的銅鼎被抬到了院子裡。
牛肉也已經凍好,樓大郎隨便叫來一個侍衛,都不用刨刀,只用匕首,就刷刷刷的切出了一個個的肉卷。
大小一致,薄如蟬翼。
放到沸騰的銅鼎裡,幾個翻滾,肉就熟了。
撈出來,配上調製的醬料或蘸料,那味道,就連坐在正堂的王廩、樓謹都忍不住點頭。
王棉得了頭彩,王家也不吝嗇獎賞,足重十兩的銀餅子,銀閃閃、沉甸甸,王棉這個穿越女,終於靠著美食,賺到了第一桶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