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恆頭也沒抬，淡淡回應，彷彿驅使一個死神做管家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老管家再次微微一躬，悄無聲息地退到牆角的陰影裡，垂手侍立，如同最完美的傢俱陳設。
緊接著，另一個身影飄了進來，是漢娜的靈體。
她依舊穿著那身復古裙裝，虛幻的手中託著一個水晶酒瓶，臉上帶著些許好奇和嘗試的雀躍。
她小心地將酒瓶放在吳恆手邊，然後摹仿著剛才老管家的樣子，也對吳恆笨拙地行了個提裙禮，靈動的眼睛瞟向震驚的兄弟倆，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漢娜在家族的輩分很高，是我的長輩，但逝去時年紀尚輕，被困在某處兩百餘年，心性單純。”吳恆像是解釋般平靜開口，“她只是覺得有趣，想找些事做。”
“這兩位是溫徹斯特兄弟，算是我的朋友，上一次你們見過。”吳恆對漢娜道。
“你們好！”
“額，你好。”兩兄弟下意識的回覆。
吳恆頓了頓，補充道：“那位管家老先生，也是一樣，新的契約讓他需要一個錨點來穩定存在於世，履行職責有助於他理解，並適應現世的規則。”
讓一個死神適應現世規則，透過當管家？
山姆和迪恩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次受到了猛烈衝擊。
人、靈體、死神，如此詭異且和諧的共處一室，進行著下午茶和晚餐這種日常到不能再日常的活動，這種強烈的違和感和荒誕感，讓他們背脊發涼，食不知味。
莫里克家族處理超自然事物的方式，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這頓飯在一種極其詭異的氣氛中結束。
兄弟倆幾乎是機械地吃完了盤中的食物，味同嚼蠟。
飯後，三人移步至書房。
壁爐裡的火焰噼啪作響，驅散著夜間的寒意，卻驅不散兄弟倆心頭的迷霧，迪恩深吸一口氣，決定切入正題，他看向坐在對面扶手椅上的吳恆，神色嚴肅：
“吳先生，關於莫里克家族的力量，我們見識了，非常感謝這次的幫助，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請問你的家族記載裡，有沒有關於一個黃眼惡魔的情報，，那個黃眼惡魔它殺了我們的母親，它……”
他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山姆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痛苦呻吟，雙手抱著腦袋，栽倒在了沙發上。
“山姆？”迪恩立刻轉頭。
只見山姆猛地抱住了頭，手指用力插進頭髮裡，額頭上瞬間滲出冷汗，臉色變得慘白。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睛緊閉，眼球在眼皮下快速轉動。
“呃啊....！”他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彷彿窒息的聲音。
“山姆！你怎麼了？！”迪恩急忙扶住他。
吳恆也坐直了身體，目光銳利地看向山姆，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幾秒鐘後，山姆的顫抖停止了，他猛地睜開眼睛，瞳孔因為驚懼而放大，呼吸急促，彷彿剛剛從一個可怕的噩夢中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