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慰太后的意思,蔣美人心裡清楚,又高興,又難過。
誰不想皇上是真心的寵愛自己呢?
可比起真心二字來,恩寵還是更重要。
只要有,哪怕是源自其他因素,也總比沒有好。
蔣美人看著鏡中自己姣好的容貌,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天長日久,她不信就走不進皇上的心裡頭去。
接下來的幾個月,直到年底,後宮裡頭就屬郭才人和蔣美人兩個侍寢最多了。
其他人都是差不多,能見上一兩回趙行謹,就算不錯。
但要論起來,還是謝玖這裡最熱鬧,趙行謹幾乎每天都來,哪怕只坐著喝杯茶,忙起來的時候,最多也就隔兩日不見。
如此頻率,宮裡人瞧著,是半點兒不敢怠慢了景明宮。
有孕又得寵,風光不過如此。
莊妃素來是不喜謝玖的,而今卻也是隻敢背後發發牢騷,明面兒上,也是躲著讓著。
更不要提其他人。
雖然謝玖不想這麼說,可如今,她的確算得上後宮裡的霸王。
“娘娘,再過五日就是除夕了,皇上還不曾說要放皇后娘娘出來,您說今年除夕,會不會皇后就缺席了?”
晴芳將貢桔剝好,分成一瓣一瓣的,遞到謝玖手邊。
“未必。”謝玖拿起小銀叉子享用,美眸眯了眯,“不過若是她又折騰出什麼事兒來,那就不好說了。”
正說著,春容快步從外頭進來。
怕身上從外頭帶進來的的寒氣撲著了謝玖,便只在火爐子邊上站定。
“娘娘,事情都辦妥了。”
“好。”謝玖坐起身子,唇邊勾起淺淺的弧度來,“安國公府上下,從皇后被禁足開始,就一直心急如焚,而今眼看著就是除夕了,皇后還不曾被放出來,怕是更要急壞了,本宮得幫幫他們才是。”
晴芳不解,“奴婢怎麼聽不懂呢,娘娘讓春容做了點兒什麼?”
“馬上你就會知道了。”謝玖笑了笑,“不過我也只是略加引導,他們會不會做,那是他們的事兒。”
聞言,晴芳便就沒再多問。
而正如謝局所言,很快,她便知道謝玖安排了什麼。
次日朝堂上,忽而很多安國公一黨的人站出來,替皇后鳴不平,懷疑皇后‘病’了這麼久,另有原因。
更有頭鐵的,直接指責趙行謹太過偏愛謝玖,有寵妾滅妻之嫌,中宮不寧會使後宮不寧云云。
為何他們又敢跳出來了?
因為謝玖讓春容出去散播,如果皇后真的在獵場犯下大錯,被皇上抓住了實證,怎麼會至今也僅僅是禁足而已呢,而且對外說的還是養病,這可還很是顧著皇后的體面呢。
或許,皇上只是猜測瑾嬪遇刺和皇后有關,其實並無證據?那可就有翻案的由頭了啊。
所以這不,心急如焚的周家人,稍一點撥,就動了手。
自不必問了,趙行謹早朝上就發了脾氣。
但礙於還是想給皇后留幾分顏面,所以並未將話說明。
而接下來,短短一日的功夫,外界居然開始冒出聲音,懷疑謝玖腹中的孩子,血脈有問題。
為何呢?謝玖有孕的時日和遇刺的時間幾乎對得上啊,再一個,謝玖是深夜遇刺,那人又是謝玖的前夫,還是奔著報復來的。
誰知道謝玖那受傷,是真的為婢女擋刀,還是被侵犯後,反抗所致呢。
原本趙行謹還沒有發飆,可當這樣的無稽之談傳入了他的耳朵裡時,他就徹底怒了。
偏偏,安國公府的操作還沒停。
他們遞了牌子入宮,接昭慶和靈頤兩位公主出宮去府上玩耍,兩個孩子回來後,便就一塊兒到承明殿去,哭求趙行謹,放過她們的母后。
靈頤公主更是罵了謝玖是狐媚子,讓趙行謹不要被人迷惑了。
這樣的話,顯然是大人教的,昭慶也就是年紀大些,又早慧,算是有幾分自己的判斷,所以不該說的沒說,但靈頤年紀小啊,這說起來,可就沒了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