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皇后是真的很厭惡她了,連帶著膝下公主都對她不喜至此。那麼估計今日過後,這份厭惡怕是又要加深許多。
中午。
授完課,謝玖回寧華宮時,是春容來接的。
“婕妤,宮外吩咐老爺的事,已經都辦妥了。”春容撐著傘為她遮陽,邊壓低聲音,“另外,玉淑長公主提到的那位謝家姑娘,奴婢也查清楚了,恐怕不是抱病,是被囚禁了,這病都是退婚的藉口,事情正如婕妤此前所想,是被老爺選中,要送入宮來,所以被棒打了鴛鴦。”
謝玖斂眸,“既如此,設法與我那族妹見上一面,只要她願意配合,我自然幫她。”
“是。”春容應聲。
而後,謝玖才又道,“先前讓我爹辦的事,既然已經辦妥,何時能得訊息。”
“估麼今日中午,未央宮那邊就該吃不下了。”春容笑了笑。
謝玖聞言,不再多問。
果然,這午膳時分,宮裡就傳出了訊息,說是先前孫寶林動了胎氣,背後黑手實則是皇后。
說文熙公主身邊那個叫柳枝的宮女,連同御膳房做點心的奴才,一早都被皇后身邊的人收買了,本是想嫁禍莊妃,誰知計策未成,便只好把沁蘭拉出來當替罪羊。
彼時又帶累上謝玖,概因皇后看出皇上欲納謝玖入宮,所以想設計阻攔。
而這一連串的推斷,源自於今日上午,京城衙門的一樁偷盜案。
城中最大的典當行,裕隆齋的王掌櫃報的案。
說是前兩日他不在,店裡的夥計收了一件首飾,他回來後一看,發現這首飾是內造的物件兒,這宮裡的東西拿出來當的也有,畢竟有些宮女太監收了主子的賞賜,用不上,換現銀嘛。
可仔細一問,這發現不對勁了,夥計說,來當東西的是個普通農婦,還說這首飾是她的嫁妝。
王掌櫃想著不對勁啊,這內造來歷不明的東西,可不敢亂收,便就派人追去查問,結果那農婦一家子咬死說,就是嫁妝,王掌櫃覺得他們不可能有這樣的好東西,覺得是偷來的,於是今早就把人告到了衙門。
好嘛,農婦一家下獄受刑,便就全招了,說是女兒在宮裡替人辦髒活,上頭貴人賞的,如今女兒死了,便想賣了這些東西,準備舉家搬走,不曾想還沒走就出了這事兒。
衙門的人一聽事關宮裡,不敢馬虎,細細查了下去,更是嚇一跳,事關皇嗣。
於是大中午的,京兆尹賀之宏匆匆進宮面見了趙行謹。
而一聽柳枝這個名字,趙行謹就想起了當日孫寶林動胎氣的事。
當時他心裡也是懷疑的,皇后的舉動實在反常,但他還是選擇保留了皇后作為中宮的顏面,不曾追究到底,想著給個教訓,讓皇后收斂也就罷了。
卻沒想到時隔這麼久又鬧起來。
但是京兆尹賀之宏進宮來稟報也就算了,還能壓下去,偏偏跟著來的,還有孫寶林的祖父,以及這位孫大人關係要好的幾位御史。
幾個老文臣,一口一個事關皇嗣,便是事關大靖江山,不可馬虎。
這就逼得趙行謹,不得不給個交代了。
而事情也如預料一般,查到了皇后的頭上。
皇后自然是不能隨意動了,中宮出這樣的醜聞,趙行謹面上也無光。
且孫寶林腹中龍胎如今已然無恙,更是不可能再拿皇后如何,可對外又必須有個交代,所以,只能是再找一隻替罪羊。
未央宮的大宮女裡頭,該有一個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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