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豪兩人給穆勒剋施了個禮,飛身上馬而去。
“九鈴兒,我們去看看老伯他們怎麼樣了?”穆勒剋掙扎著要起來,卻實在疼痛難忍,又坐了下去。
九鈴兒也看到西北戰場上的戰鬥在援軍來臨之前就基本上結束了。時間過去很長了,卻沒有看見他們的主帥老伯過來報告軍情。九鈴兒也著急起來。他趕忙和幾個穆勒剋的侍從用長矛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大家抬著穆勒剋往西北戰場方向走過去。
還沒有走到五十米,一個滿身血汙的千夫長已經趕來了。
穆勒剋不待他下馬,急切的問道:“老伯呢?黑山熊和蒼夜呢?為什麼他們沒來?受傷了嗎?”
那名千夫長跪在草地上,低著頭,好半天沒有回答。
穆勒剋的心驀地就冰涼了。隨即他就聽見了那個千夫長極力壓制自己哭泣的嗚咽聲。
九鈴兒的淚水不可抑制的從眼睛裡衝了出來。他連跑幾步,飛身躍上那個千夫長騎來的戰馬,向西北方衝去。穆勒剋聽到九鈴兒騎在馬上大哭起來。
俊豪的隊伍從西北方戰場上快速透過。戰士們驚呆了。這已經不是戰場,而是血腥的屠宰場。將近一萬多具士兵的屍體,戰馬的屍體,以各種各樣的姿勢,散落在巨大的一片草地上,有一種一眼竟然望不到頭的感覺。綠色的草地已經很難看到多少綠色,除了密密麻麻的屍體就是赤褐色已經凝固了的鮮血。數不清的長矛,戰刀,戰旗或遺棄在地上,或插在士兵戰馬的屍骨上,或者還緊緊攥在戰士們的手上。幾千匹戰馬散落其間,或悲鳴,或哀嘶,或低頭在屍堆裡尋找昔日的主人。有的戰馬馱著死去計程車兵,孤零零的站在屍堆中,好象還在等待著主人的叫喊。一些傷殘存活下來計程車兵躺在屍堆中,已經沒有任何興趣做什麼,甚至於對奔雷一般馳過的騎兵大軍,連抬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觸目驚心的戰場,慘絕人寰的戰場,蕩氣迴腸的戰場。
野豬部落的首領棕石突然撥馬出列,沿著自己的部隊飛跑起來。他一邊高舉著長刀,一邊大叫:“為了死去的兄弟!嗚嗬……”
野豬部落計程車兵們看到眼前的戰場後,情緒低落,心情悲痛,剛才的豪氣慢慢地消失了。
戰爭太殘酷了。
主帥的高喊將他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俊豪再次舉刀高吼:“報仇。嗚嗬……”
士兵們不約而同的吼了起來:“嗚嗬……,嗚嗬……”
如雷一般的吼聲激起了戰士們仇恨的心理:報仇,報仇。
棕石率領野豬部落的大軍越跑越快,就象離了弦的長箭一般,逼近了東北方向的戰場。牛角號連續響起,告訴紅鷹部落趕緊讓出正面戰場。
阿蘇岡站在戰場的外圍,大笑起來:“這個野豬,什麼事都少不了他。”
隨即回頭對號角手道:“叫提力達率部脫離戰場,趕緊救援門牙部落的兄弟們。快!”
提力達帶領部下已經把蒙枯骨腐骨部落右翼部隊的戰場空間擠壓得非常狹窄,全部殲滅已經是時間長短問題。聽到野豬部落的支援訊號和父親發出的解救門牙部落的角號聲,提力達忿忿不平的罵了一句:“什麼玩意,野豬。”
“集結……,重新集結……”提力達扯開嗓子,大聲吼起來。牛角號猛烈吹響。外圍的紅鷹戰士紛紛後退,集中到提力達的大旗下列隊。
腐骨部落的蒙枯骨右翼部隊士兵,突然之間感覺壓力驟去。原先在對面奮力攻擊的紅鷹鐵騎戰士忽然之間就退了下去,不由的心裡一鬆,以為是自己的頑強抵抗擊退了紅鷹鐵騎。不知道是那一個士兵首先歡呼起來,接著帶動了所有計程車兵,大家都歡呼了起來。
突然,歡呼聲就象被一刀斬斷一樣,平空消失了。士兵們聽到了密集的戰馬奔騰聲,這個聲音就象利劍一樣一直刺到他們的心底。霎時間,恐懼再一次籠罩著他們。他們突然明白過來,原來對方用兇猛的鐵騎發起了又一次的強力衝鋒。只是這一次,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引頸以待了。野豬部落的騎兵大軍風捲殘雲,似驚濤駭浪一般急速殺到。
提力達遠遠望著象潮水一般兇猛撲進敵軍的野豬部隊,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一群野豬。”
提力達用力一夾馬腹,舉刀前指,猛吼道:“殺……”
三百名親衛紅鷹鐵騎就象平地上颳起了一陣黑色旋風,呼嘯著向遠處的戰場上殺去。身後,紅鷹鐵騎的衝鋒號猛烈響起,一聲高過一聲。
白馬山戰役在太陽下山後徹底結束了。
最早發起戰鬥的阿達庫·魯姆老伯部五千人傷亡最嚴重。雖然全殲了烏幕答五千大軍,俘虜烏幕答。但折損了四千多人,三員主將全部陣亡。
其後穆勒剋親率四千大軍與伊迷扎的烏魯茲達克五千大軍決戰。雖然最早佔據先機,但其後卻陷入了苦戰。伊迷扎鳴泉部落人馬基本被全殲,同時俘虜重傷的大首領伊迷扎。穆勒剋自己也折損了近三千多人,常青部落的闊野,黃杞部落的寬麻陣亡。阿蘇岡和納先的四千大軍成功襲擊了腐骨部落蒙枯骨五千大軍。腐骨部落大軍被全殲,斬殺腐骨部落首領蒙枯骨。但門牙部落先是正面阻擊,其後又與優勢敵人周旋,僅剩幾百多騎,再加上紅鷹鐵騎的損失,也有近一千六百多戰士陣亡。
白馬山戰役穆勒剋慘勝。但這場戰役卻改變了大草原的風向,也影響了歷史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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