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關山

第26章 趁手兵器

沛兒將六卷木牘放進包袱裡繫好,背在肩上,總算空出了雙手。在杜掌櫃的指引下,她們來到了鋪子東面的貨架前,這裡的布料就昂貴多了,手感細膩柔軟,樣式也十分豐富。

正挑選著,忽聽鋪子裡傳來聲聲驚叫,譚懷柯和沛兒都嚇了一跳,不由往那邊望去。杜掌櫃卻似乎習以為常,朝譚懷柯告罪一聲,捋起袖子就趕去內間。——鋪子裡的其他客人不想惹事,紛紛避讓離去,只有譚懷柯拉著沛兒來到縫工和繡娘勞作的屋外看熱鬧。

只見一個醉漢滿臉通紅,搖搖晃晃地闖進了內間,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怎麼,你們蘭英館不接客了?”

杜掌櫃嫌惡地翻了個白眼,一邊用眼神示意兩個夥計去拉他,一邊勸解道:“公子醉酒來錯了地方,我們這是布坊,不是蘭英館。蘭英館在斜對面,與我們隔著好幾個鋪子,這會兒時辰還早,尚未開門迎客呢。”

那醉漢力氣大得很,三兩下搡開了抓他的夥計,雙眼迷離地去拉繡孃的手:“誰說的,這麼軟嫩的小手,分明就是霏娘子的,霏娘子,給本公子彈首小曲兒聽聽吧?”

繡娘想抽出手卻抽不出來,嚇得直掉淚,求助地看向杜掌櫃。

見她拼命往後縮,醉漢很是不滿,衝上去就抱住了她,亂七八糟地說:“霏娘子的腰真軟啊……本公子就想聽你彈個小曲兒,霏娘子的曲兒,璃娘子的歌兒……可比那什麼樂府裡的好聽多啦……”

杜掌櫃忍無可忍,又喊了兩個夥計上去拉人。

四人合力把這醉漢從繡娘身上拉扯開,架著他就往門外走,誰知醉漢沒走兩步又撒起了潑,甩不開人就橫衝直撞,混亂中竟一下撞到了譚懷柯身上。

譚懷柯身後就是擺滿布料的貨架,退無可退,被他堵了個正著。

醉漢鼻子嗅了嗅:“好香啊,這是用的什麼香,你是……你是祈娘子?”

沛兒急忙去拽醉漢:“你、你放開我家大娘子!”

“祈娘子,你跳舞最好看了,哎呀,香風撲面……不對,你這麼白,是婉娘子?”

“你看清楚了,”譚懷柯推他不動,抄起沛兒滑落在胳膊上的包袱就往他頭上砸,“我不是什麼祈娘子、婉娘子,我是你阿母!”

一下不行就砸兩下,兩下不行就連續地砸。

裝著六卷木牘的包袱又重又硬,當下就把醉漢砸蒙了,捂著腦袋哀嚎不止。

狠狠一腳把人踹翻在地,譚懷柯這才收了手,四個夥計把醉漢抬了出去。

眼見得罪了客人,杜掌櫃連聲道歉:“對不住啊娘子,讓你受驚嚇了,今日你隨便挑一匹布,就當我們布坊給您賠罪了……”

譚懷柯整了整衣裳,拎著包袱說:“杜掌櫃眼光不錯,這布料果然結實得很,甩起來也頗為順手。”

杜掌櫃尷尬地笑笑,不知她是褒是貶。

譚懷柯接著說:“經歷了這麼一遭,我算是弄明白自家布坊生意不好的緣由了。”

自家布坊?

杜掌櫃驚異地看著她:“娘子莫不是……”

譚懷柯道:“我是織雲布坊現在的東家,譚懷柯。”——下章:烏須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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