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向種平問計,先是簡單幾句交代出自己當日是如何被賈詡設計,話語之間有意無意,不斷強調自己是“不得不”投靠郭汜。既然已下了決心要回歸長安,呂布自然是事無鉅細,將一切“和盤托出”,連帶著將最重要的“郭汜對李傕有異心,欲要取而代之”這種資訊都吐露出來。
不過其中自然是掩蓋了郭汜“以衛將軍奉之”這一類事情,只說成是“念及聲名”“一時糊塗”。
不得不說呂布這幾句話實在是有些畫蛇添足,他本意是以為面前兩人都是士族出身,最重名望,自己拿出“不願平添汙名”這樣的理由,對面一定能感同身受,有所共鳴。
然而事如願違,楊奇本就因為呂布先前輕慢,覺得自身受了侮辱,汙了自己“弘農楊氏”的名聲,對呂布著實不滿,甚至已有“兔死狗烹”的心思生出,只待利用完呂布平亂,便諫言陛下“殺之以絕後患”。
而種平雖然因為是穿越者,對呂布有些“當世第一猛將”的穿越者濾鏡,但也就只停留在正式與呂布接觸之前了。
與呂布真人接觸以後,就會發現呂布名聲不好那還真不能怪別人,呂布的性格實在是有些……讓人不敢恭維。
種平也不攻擊他“視人命為草芥”了,畢竟這點是這個時代的常態,雖然種平本人看不慣,接受不了,但也的確不能拿“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
單單拿出呂布多次左右橫跳的記錄來說,這人就真不值得信任,賣隊友賣得太快了。
哪怕正史裡丁原沒有收呂布為義子,但的確是丁原提拔了呂布做主簿,“大見親待”。
後面董卓收下呂布,更是“以布為騎都尉,甚愛信之,誓為父子”。
李傕郭汜攻入長安後,呂布選擇投袁術,而“術惡其反覆,拒而不受。”
這些可都是《三國志》的記載,算是比較可靠的。
嗯,連“骷髏王”都不願收呂布,呂布的品行問題,也就可見一斑了。
不過……硬要說起來,真要是換作別人穿越,也應該沒人敢用呂布或者說是輔佐呂布吧……
楊奇知曉呂布是真心背反郭汜,心中更是對呂布厭惡之情更甚,也不願種平好好的與呂布扯上關係。
到時候清算起來落得一地雞毛,因此起身道:“溫侯,情勢緊急,容不得我等在此拖延,奇聞得外間雨聲漸弱,不如我等先至軍中,路上再做商議?”
呂布眉頭緊皺,滿心念著此事,眼看便有結果,哪裡願意耽擱?開口便要拒絕。
種平趕緊打了個圓場,笑道:“平智遲,溫侯要想周密之計,平還需仔細推敲一番才是。”
呂布不得不作罷,只是心中隱隱也憋了口氣,如鯁在喉,一聲不吭地出了門,便去牽馬。
“侍中,請吧。”
楊奇略微一點頭,撐著馬背,便欲上馬。
赤兔馬性烈難訓,平日裡唯有呂布能令其屈服。
種平身為孩童,體格極輕,對於赤兔馬而言,與馱著一筐小雞仔無異,自然不會有太大反應。
楊奇卻是個壯年漢子。
赤兔馬鼻間“呼哧”噴氣,只是調轉身軀,不願被楊奇所乘。
呂布心中暗道不好,果然楊奇臉色黑沉,一日之內連遭數次侮辱,再好的涵養也經不住這般消耗。
況且這赤兔馬再如何不凡,也不過是頭畜牲罷了,被頭畜牲看不起,說出去叫人情何以堪?還不如一頭撞死,免得汙了自家門楣。
“侍中勿怪,赤兔恐怕是有些認生。”呂布說著,拍了拍赤兔脖頸,以做安撫,他心知這是赤兔性傲,卻並未放在心上,以為只要自己略加示意,赤兔便會明白主人心意。
誰料赤兔受了呂布這一拍,卻是揚脖頸,向天哀鳴一聲,隨後撒蹄狂奔,一頭扎進雨幕之中,迅疾如光,眨眼便沒了蹤影。
事發突然,待呂布反應過來,現場便只剩餘音不絕的哀鳴馬聲,和麵色呆滯的楊奇。
呂布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竹籃打水一場空,眼看已將種平握在手中,即將便可洗脫身上汙名,怎知道會發生這般意外?
赤兔馬如此剛烈難訓,種伯衡毫無防備坐在馬上,想來是有死無生……司徒若是追究起來該如何是好?
自己翻盤希望可是全部寄託在種伯衡身上啊……
他懊喪無比,手中方天畫戟重重杵進土中,竟將地面砸出得凹陷,湧出泥水,半截畫戟都埋在土層之中。
楊奇默然無語,他本意是想將種平從呂布這灘淤泥中拉出,免得平白失了聲望,遭人不齒,現在卻白白害了種平性命……心中也是愧疚嘆息不已。
這邊種平嚇得死死抱住赤兔馬的脖頸,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他都想好要跟呂布打配合攻張濟了,結果現在來這麼一出,這誰能受得了啊,不過種平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
沒看見還有即將到達長安的郭汜嗎?呂布這引狼入室,實在玩得太溜,種平實在不知道長安要怎麼守下去。
算了,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他就一個閒職,當謀士都費勁,瞎操個什麼心?
現在他也沒空想這些了……
“淦!我要被顛死了,誰來救一救啊!救命!”
赤兔可不在意身上之人是何等想法,它瘋狂甩著頭,意圖將脖子上的束縛甩出去,種平被晃得頭昏眼花,大腦一片空白。
難道說,我就要成為歷史第一個騎了赤兔馬,然後被活活顛殘廢的人嗎?!感謝
是傑哥啊5月28日的紅祭司
玄學半仙狂暴狩獵者
很麻煩的說
書友書友 sqja國君涼涼薰衣草_傑傑唐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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