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團X分部實驗室。
冷白色的燈光均勻地灑在鋥亮的合金地板和複雜的實驗儀器上,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和金屬特有的冰冷氣息。埃伯爾特放下手中那份厚重的界外者計劃書,紙張與金屬檯面碰撞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他緩緩自實驗臺前站直身體,翠綠色的複眼瞥向實驗室內的另外兩人。
“界外者計劃……”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質疑,在空曠的實驗室內迴盪,“你們的目的不該是把善意打敗嗎?”
紅髮、身材肥胖的喬瑟夫·亂堂正叉腰站在一旁,聞言發出一聲嗤笑,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輕蔑:“哼,擊敗善意?埃伯爾特先生,看來你對我們財團X的理解還是太膚淺了。我們可不是什麼滿懷正義感的慈善組織。”他伸出一根短粗的手指,“作為回報,收集假面騎士的力量並把它們作為財源。”
“哦?”
埃伯爾特慢悠悠地拖長了尾音,他的目光並未停留在喬瑟夫身上,而是饒有興致地轉向了從進入實驗室起就幾乎沉默的埃科爾。埃科爾單手插在純白色的財團X制服褲兜裡,臉上是一種近乎無機質的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如果你們只是為了錢,”埃伯爾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好像沒有必要犧牲人類才對。你說對吧?”
這句意有所指的質問,像一顆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
喬瑟夫臉上的輕蔑僵住了,他猛地轉頭,帶著濃濃的驚訝看向埃科爾:
“你什麼意思?”
他此刻才意識到,埃伯爾特的問題並非泛泛而談,而是精準地指向了在場的另一人。
埃科爾的視線終於從虛無中收回,他微微側過頭,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彷彿在談論天氣般的平靜口吻回應道:“啊,世界人口的增加,地球資源的枯竭,以及各個國家的經濟通貨膨脹。”他稍作停頓,冰冷的語調中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殘酷理性,“如果要解決這個星球堆積如山的問題的話,就有整理總人口的必要。”
“整……整理人口?!”喬瑟夫·亂堂像是第一次認識埃科爾,那張胖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和巨大的陌生感,聲音都拔高了幾分,“這我可是第一次聽說,埃科爾!”
一種被矇騙和可能捲入更大陰謀的驚恐開始在他眼中瀰漫。
埃科爾嘴角似乎牽動了一下,形成一個極其冰冷的弧度。
“喬瑟夫,組織的目標在於掌控未來,為了這個目標,手段和路徑自然需要不斷演進和……調整。”他優雅地理了理自己白色制服的立領,雪白的衣領襯托著他的話語更加冷酷,“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我要使用善意的力量。”
“這不是財團X的初衷!”
喬瑟夫徹底驚怒交加,臉色漲得通紅,他感到了巨大的背叛。埃科爾的話語完全顛覆了他對財團X的理解,更像是一個打著財團X旗號的獨裁者發言。
“哼……”埃科爾發出一聲冰冷的鼻音,他的目光終於完全聚焦在喬瑟夫臉上,那雙眼睛毫無溫度,清晰地傳達出最終判決:“喬瑟夫·亂堂先生……”
他微微頓了頓,聲音清晰地宣判道:
“你,已經沒用了。”
“哼哼哼~”
埃科爾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陣低沉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聲從埃伯爾特那邊傳來。喬瑟夫猛然回頭,只見埃伯爾特臉上掛著那標誌性的、充滿危險氣息的笑容,正不緊不慢地向他走來。那雙翠綠色的複眼鎖定了他,宛如盯上了獵物的蛇。
“咯噔……咯噔……”
戰靴的鞋跟敲擊在金屬地板上,發出規律而清脆的聲響。這聲音在喬瑟夫聽來,無異於喪鐘的倒計時。他太清楚眼前這個非人存在的恐怖力量了!作為財團X的資深員工,他對血族的可怕記載記憶猶新。
“誒……誒!?!等——”
喬瑟夫的瞳孔因極度恐懼而緊縮成一點,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求饒的話語才擠出喉嚨,一隻冰冷的手爪已經閃電般伸出!
“咔嚓——!”
骨頭碎裂的脆響在寂靜的實驗室中顯得格外刺耳。喬瑟夫圓睜的雙眼中最後一絲光彩迅速黯淡下去,肥胖的身軀軟軟地癱倒。埃伯爾特甚至沒有多看腳下的屍體一眼,他的身體隨即化為一股暗紅色、如同流動血液般的奇異因子能量——血族因子流,迅速覆蓋、滲透並徹底融入了喬瑟夫·亂堂尚有餘溫的軀體中。
埃科爾全程冷漠地旁觀著這場高效的處決。看著原本屬於喬瑟夫的身體被佔據、異化,他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彷彿只是處理掉一件廢棄的實驗耗材。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身旁持續運作的龐大計算機叢集上,幽藍的光線映照著他逐漸崩裂出瘋狂本質的臉龐。
螢幕上資料流如同瀑布般傾瀉。埃科爾的嘴角無法控制地向上拉扯,一個充滿野心與算計、幾乎扭曲的笑容在他臉上綻放開來,徹底撕碎了先前那冰冷的偽裝,露出了其下險惡的權謀家嘴臉。
“櫻井侑斗的實驗,馬上就要結束了。”他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期待感低語,目光彷彿穿透螢幕,看到了資料海洋另一端,“依照他的意志,善意獲得了新的力量。”
他愉悅地欣賞著螢幕上的資料和同步傳輸的戰場影像,那笑容愈發扭曲猙獰。
……
櫻井侑鬥腰間戴著善意驅動器,站在天台上看著城市的天際線,逐漸落下的太陽將昏黃的陽光灑在這方世界,頭頂上,一架客機飛過,引擎聲讓這安寧的氛圍添上一抹喧囂。
“你在幹什麼呢?你應該制裁侵蝕未來的邪惡。”
善意本身的聲音從櫻井侑鬥腰間的善意驅動器中發出,帶著一抹偏執的不容置疑。
“這麼做的話,真的能夠改變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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