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自朱有容處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隨之滿懷激動地凝視著朱有容道:“有容,這張構思獨特的座椅,何人所想?
哪位所制?
你告知於我,兄長必重賞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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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心緒翻湧,實難平靜!!
三載已過!
整整三年!
今日終得見妹妹由衷一笑!
對於一貫關懷弟妹、尤偏愛有容的朱標而言,此情此景怎不令他心潮澎湃?
“兄長,您當真要行賞?”
朱有容略作遲疑,輕聲詢問。
此刻朱標情緒高漲,未曾察覺朱有容微妙的表情變化。
“理應如此!
能以這般巧思妙計,用此椅化解有容困擾,使你重展笑顏,生活便利不少,兄長我怎能不予以獎賞?
到底是誰?
有容且直言!
縱是我無力相贈,我亦會親赴懇請父皇,讓父皇給予賞賜。
想來父皇若知此事,定感欣慰!”
朱有容答道:“是韓公子。”
“韓公子?甚好!不知韓公子現居何處?
我想親自拜會,問問其有何心願……呃……”
朱標興奮地說著,話未說完,忽覺有些不對勁。
愣神片刻後,低頭看向朱有容道:“那個……有容你說的韓公子……莫非便是那……韓逆賊?”
“兄長,不是韓逆賊,是韓公子。”
朱有容試圖糾正。
然而此時,朱標已然聽不進去了。
此刻他的腦海一片混亂。
滿心皆是一念——是他!是他!又是他!
為何一切均與他有關?
震驚之餘,細思之下,也覺合乎情理。
畢竟這奇異座椅,之前並不存在,如今卻驟然出現。
只有那個充滿神秘感的人,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大哥,您……還打算獎賞韓公子嗎?”
寂靜的房間中,朱有容怯生生地開口了。
之前因為韓成設計的輪椅和精彩的故事書,朱標對韓成的印象有所改觀,不再那麼厭惡。
然而,此刻被妹妹這麼一問,察覺到她態度的變化後,對韓成的不滿再次湧上心頭。
總覺得自家的“白菜”就要被“豬”拱了。
更令人惱火的是,那“白菜”似乎還挺喜歡這頭“豬”,甚至開始替它說話!
“如果是他的情況,那就另當別論。
獎賞的事先放一邊,我只要他別惹麻煩就好!
先讓他把母親的病治好再說。
不然的話,說什麼獎勵都是空談!”
一貫言而有信的明太子朱標,在遇到韓成後,也不禁食言了。
這場景確實罕見。
朱有容很少見哥哥這般狼狽,不禁捂嘴笑了。
“我去看看韓公子,讓他專心研究藥方,給母親治病。
別打別的主意。
務必讓他明白,治不好母親的病,就算他在你這兒花再多心思,父親也不會放過他!”
朱標的話雖顯憤怒,但句句屬實,也是為朱有容考慮。
他能感覺到妹妹的變化。
雖然對“白菜”要被“豬”拱了感到痛心,但仔細想想,妹妹有這樣的轉變也是好事。
這說明她正在走出雙腿癱瘓帶來的陰影。
因此,他也真心擔憂韓成治不好母親的病。
如果真發生這種情況,不僅母親性命難保,韓成也必死無疑,沒人能救他。
妹妹定會傷心。
這是朱標不願看到的結果。
身為大明儲君的朱標,已處理不少政務,經驗豐富。
從韓成的處境和他做的事情來看,
恐怕那傢伙並無太多能力治好母親,而是將心思轉向了妹妹。
他想透過贏得妹妹的好感來逃避死亡。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出現,朱標認為自己必須先把問題挑明,讓那個姓韓的壞蛋徹底死心。
同時也讓自己的妹妹在這事上保持理智,與韓成保持距離。
免得她真的動了情,日後受更大的傷。
說完這話後,朱標直勾勾地盯著朱有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覺得這樣做未免太狠心了些。
好不容易妹妹對他人生有了新感覺,自己卻不得不告訴她殘酷的事實,狠狠刺她一刀。
朱標擔憂,妹妹可能承受不了他說的話。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朱有容竟然笑了。
“大哥,這些話我都明白。
只是韓公子先前已透過小荷傳話,說母親的病已經有了線索。
最遲明天上午就能配出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