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拒絕,母親的病又該怎麼辦?這個人屢次在父皇面前為所欲為,必定還會以母后的病情威脅自己。
自己不過是個無用之人,若能讓母親活下去,多承受些苦難也無妨。
“不必了,讓他進來吧。”朱有容拭去眼角淚水,儘量保持鎮定。
“可是,公主,萬一……奴婢願意替您承擔一切!”小荷年紀輕輕,卻顯得格外懂事,比朱有容還小兩歲,但懂得的事情並不少。當初隨朱有容一起接受婚前教育,不僅沒有遺漏,反而學得更多。
朱有容感激地望了眼小荷,沉吟片刻說:“算了,先讓他進來再說。”
朱有容並非愚鈍之人,韓成一出現便明白其意圖。雖不知自己有何吸引之處,但韓成此次前來顯然有所圖謀。
即便想借由小荷轉移注意力,恐怕也難以奏效。
小荷領命離去。
她走後,朱有容雙手緊握,眼淚止不住地滑落。
“韓公子,殿下請您過去。”小荷走到韓成面前,行禮後說道。
原本她打算直接稱呼韓成的名字,以示不滿,但最終剋制住了。她害怕自己的任性會加重韓成對公主的冒犯,進而影響母后治病這件大事。若真如此,她的過錯就太大了。
韓成打量著眼前的俏麗宮女,雖她掩飾得很好,但韓成仍察覺到一絲異樣情緒。
感受到韓成的注視,小荷臉龐微微泛紅。
尤其想到接下來這位禽獸要對公主殿下做出些不堪行為時,自己必須挺身而出為公主分擔,想到此處,臉色便愈發潮紅,幾乎要滲出血來。
韓成的目光從那宮女身上移開,說道:“罷了,天已晚,我現在進內室不太合適。”
他此行並無他意,只有一物想呈予公主,藉此表達我對她冒昧之舉的歉意。
韓成說著,指了指身旁之物。
小荷聽後,雖早有預料,卻仍是一愣,臉上滿是驚愕之色。
“您不是要……”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不妥,立刻住口。
即便如此,她還是羞得面紅耳赤。
“我要如何?”
韓成看向小荷,眼神疑惑。
小荷連連搖頭,“沒……沒什麼。”
她支支吾吾,臉頰如晚霞般緋紅。
幸虧此時天色昏暗,否則韓成定能看到她的窘態。
“公子,這到底是什麼?”
小荷不願在剛才的話題上多做糾纏,於是急忙轉換話題。
她指向韓成身旁的東西。
先前光線不好,加上她心中所想,都是些更為吸引人的畫面,所以並未留意。
此刻聽到韓成提及,才看清那放在韓成身旁的異樣之物。
韓成見狀,心中略感輕鬆。
看來自己的判斷沒錯,幸而沒有莽撞闖入朱有容的臥房。
若真進了,恐怕朱有容對他的觀感會更加惡劣。
要想改變她對他的看法,會變得更加困難。
“這是輪椅。”
韓成解釋道。
沒錯,韓成忙活一天匆忙製作出來的正是輪椅。
這是他在深思熟慮之後,決定用來改善朱有容對自己看法的東西。
這個時代還沒有輪椅這一物件。
從行動不便的朱有容無論去哪都需要人抬著便能知曉。
不過他人抬著,總不及自己憑本事四處走動自在。
雖然這輪椅無法讓寧國公主自行站立行走,卻也改善了她的生活狀況。
韓成耐心地向小荷講解輪椅的作用。擔心小荷聽不明白,他又坐上輪椅,伸手轉動輪子,讓輪椅前後左右移動。
儘管這輪椅不如後世那般靈活,但已足夠實用。
“就是這樣,待會你教公主試試。”
韓成演示完畢,從輪椅上站起來,對小荷說道。
說完看了看天色,對小荷道:“時候不早了,我就不在這久留了,你一定得把東西交給公主。”
話畢,轉身欲走。
忽又想起一事,轉身對小荷道:
“還有,替我告訴公主,皇后娘娘的病,我會竭盡全力救治。
不僅因她是皇后,更因為她也是我的母親。
為人婿者如半子,為岳母治病,理所當然。”
說完這些,韓成不多做停留,朝小荷揮揮手便走了。
小荷見韓成離開,想說些什麼,卻不知該挽留還是不該。
愣神片刻後,這位略顯笨拙的宮女鄭重地向韓成行了一禮。
看著韓成遠去的身影,她才推著新奇的輪椅,回到寧國公主的寢宮。
而韓成離開後,某處隱蔽角落裡,不知何時出現的一道身影,悄然隱去,彷彿從未存在過……
寢宮內,朱有容聽見開門聲和腳步聲,心中一緊,臉色蒼白幾分……
寧國公主朱有容此刻心情複雜。
她擦乾淚水,重拾堅強與決心。
既然已成為廢人,就隨它去吧!
當初懇請父皇賜婚給韓成,是為了給母親治病。
如今,再進一步又有何妨。
當作被狗咬了一口!
然而,心裡雖如此想,對韓成的看法卻降到了谷底。
“公主殿下,瞧我給您帶回來啥!”
小荷的聲音響起,帶著難以掩飾的愉悅與興奮。
帶回來什麼?
除了那位膽大妄為之徒,還有別的嗎?
然而,寧國公主敏銳地察覺到小荷情緒的不同。
懷著幾分疑問,幾分期待,她轉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