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由先前的笑面和尚化作一頭吊睛白額猛虎!
三角眼中閃爍的光芒帶著震懾人心的力量,令人不寒而慄。
眾人行色匆匆,一路疾馳,不敢稍作停頓。
顯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
他們不想浪費一分一秒。
策馬疾馳一陣後,他們會換馬。
人不歇,馬歇,繼續前行。
換馬時,他們不是停下戰馬再換,而是……
戰場上,他如履平地般從一匹戰馬上躍上另一匹,精湛的騎術盡顯無疑。
眾人各自駕馭兩匹馬疾馳,塵土飛揚。
直至天色漸暗,才停下腳步,人與馬均已筋疲力盡。
即便如此,若非夜色太濃,燕王朱棣仍不願停歇。
“殿下,該休息便休息。黑夜不便趕路,且風險頗多。今晚休整,明早才能更好地前行。從北平到京城,非一日之功。”
黑衣僧人姚廣孝,看著朱棣掩飾不住的焦慮,輕聲勸道。
至此,二人身份已昭然若揭。
朱棣身強體壯,一副勇猛將軍的模樣,正是朱元璋第四子、已赴北平封藩的燕王。
而此僧人,在後世亦赫赫有名——姚廣孝。
“道衍大師,這些道理我明白,但母子連心,母后染上肺癆,我怎能不憂心忡忡?”
“世間磨難無數,殿下將來必會遭遇更多。成長需經歷痛苦,這痛,難以避免。”
道衍取下酒壺喝了一口,望向天邊即將降臨的暮色,語重心長。
若他與劉伯溫共餐,場景定會別具一格。
道衍雖為僧人,卻葷腥不忌;劉伯溫身為儒者,卻食素為主,鮮少食肉。
“我絕不要這種成長!我只願母親安康!”
朱棣說著,緊握雙拳。
這位自幼征戰沙場,如今領軍馳騁邊疆,刀劍加身也面不改色的燕王,此刻竟哽咽出聲,實屬罕見。
可見馬皇后在他心中地位非凡,甚至超過朱元璋。
聽到朱棣的話,道衍沉默良久。
片刻後,他輕輕嘆息道:“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人生八大苦,無人能免。”
朱棣聽罷,思緒翻湧。
他藉著昏暗的天光,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調整情緒後問道:“大師,您可否……可否有法子治好我母親的病?”
聲音雖平靜,但朱棣的目光卻熾熱地注視著道衍。
即便夜幕漸深,也難掩他眼中的懇切與期待。
道衍緩緩搖頭。
“貧僧略懂醫理,不過淺薄至極,僅能應對尋常小疾。
比起京中的御醫,我的技藝相差甚遠。
寄希望於我,不如寄希望於那些御醫。
若有心結需解開,或可一試,但治病並非我所擅長。”
道衍的話如冷水澆頭,朱棣眼中光彩瞬間黯淡。
雖然明知答案,可親耳聽見道衍的否定,朱棣內心仍痛楚難當。
這意味著,他最後的一點希望徹底破滅了。
他對道衍極為信賴,認為他是難得的高人。
在他心中,只有已故的劉伯溫可與之一較高下。
如今連道衍都說無法醫治母親,那便真的無計可施了。
至於京中的御醫,更是不必抱有任何幻想。
若他們真有能力,父皇又怎會派人急召在外就藩的兄弟們回京?
這一切,朱棣都明白得很清楚。
即便他不願直面,也無法逃避。
這次接到訊息的不只是自己一人,據傳二哥、三哥、五弟等也被召返京城。
想到母親即將離去,朱棣悲從中來,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他抽出佩刀,恨不得殺了那勾走母親魂魄的鬼差。
然而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看到。
最終,他頹然放下刀。
一名身影漸行漸遠,融入夜色之中。
他輕輕坐下,匕首深深插入泥土,似一道警示。
雙手掩面,唇間緊咬,竭力壓抑內心的悲鳴。
淚水如決堤般湧出,打溼了夜幕下的衣襟。
軀體在陰影裡微微顫動。
燕王的侍衛察覺異常,欲前往探視,卻被道衍止住。
“就讓他獨處片刻,去面對自己的黑夜吧。”
話畢,道衍仰頭飲盡葫蘆裡的烈酒,火光映照下,那張圓潤的臉龐變幻莫測……
京城之內,壽寧宮方向。
韓成步伐輕快,遠離皇城的喧囂,朝壽寧宮趕去。
然而,他忽然停下腳步,目光掃向腰間的系統介面,竟發現不知何時跳出了一條訊息……
——【朱有容因憂心忡忡,急匆匆趕來探望,見你安然無恙,滿心歡喜。戀人積分+10,百倍獎勵啟用中,額外加1000分,當前總分1800。】
韓成凝視這條訊息,不禁怔住。
再細看時間標記,推測這是朱有容初入乾清宮時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