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皇后聽聞此事,並未過多提及。
太子朱標默默站在一旁,聽著大臣們的議論,心中自有考量。他知道父親朱元璋素來心狠手辣,但這次的決定卻並非全然不妥。
“諸位愛卿不必擔憂。”朱標開口說道,“建州女真雖無大過,但其野心昭然若揭。先發制人,實屬必要。”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父皇此舉,不過是提前剪除隱患。若待他們壯大再圖謀我大明疆土,恐怕悔之晚矣。”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皆驚。尤其是那些試圖勸阻的老臣們,更是目瞪口呆。
“殿下所言極是!”朱元璋滿意地點點頭,“朕正是這般想的。既然標兒你也支援,那就這麼辦吧!”
於是,大軍浩浩蕩蕩開赴東北。建州女真措手不及,短短數月便被盡數剿滅。
這要是換作當今聖上親自主持,而非太子督辦,那死者和受牽連的人只會更多!
這恐怕不只是翻倍的問題。
太子與當今聖上不同,聖上是從血與火中走出來的,而太子自幼接受的是儒家正統教育,心懷仁孝,不會一味地以殺止亂。
此事實在不合常理,違背天理。
太子斷不會坐視不理。
我們只需說服太子,讓他出面勸說當今聖上,這樣必定能有所成效。
有人帶頭後,眾人也逐漸明白過來。
他們齊齊看向朱標,紛紛說道:
“殿下,興兵固然必要,但兵乃國之大事,關乎生死存亡,不可不慎!
建州女真之前並無深仇大恨,如此貿然興師問罪,實屬不妥。”
“即便真的開戰,也只需擊潰他們即可,何必趕盡殺絕?那些人也是普通人啊。”
“殿下,還請三思。如今國家初立,百廢待興,百姓生活不易,不宜輕易動武,否則耗費的錢糧如同流水,最終受害的仍是底層百姓。”
這些人語重心長,目光誠摯地望著朱標。
今天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太子朱標,終於開口了。
他點頭道:“不錯,你們說得很有道理,輕易興兵確實會讓百姓受苦……”
聽到朱標這番話,那些抱著希望前來求助的人立刻喜形於色!
太好了!
太子殿下說得真好!
多虧他們想到求助於太子殿下。
太子依舊是那個仁慈的太子。
有了太子的態度,此事便已定局。
別人勸不動當今聖上,唯有太子有這個影響力。
在眾人滿心期待中,朱標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我認為,很多時候,興兵是為了讓百姓未來能過得更好!
就像當初如果沒有父皇他們驅逐暴元,今日這些掙扎求生的百姓,能有今天的安穩日子嗎?
我覺得這次的行動力度還不夠!”
太子朱標話音剛落,滿朝文武無不震驚,彷彿晴天霹靂擊中心頭,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誰也沒想到,一貫溫和的太子竟會說出這般強硬的言語。
“肅清女真三部之事,由我親自提議。”這一句猶如驚雷,震得眾臣心神俱顫。誰能想到,如此冷酷的策略竟出自太子之口?
眾人心亂如麻,深知太子性格已定,難以扭轉。他們一直以來試圖透過教導與引導,給這位未來的帝王套上無形的枷鎖,以期他繼位後能有所節制。然而此刻,他們卻發現,這些努力或許正在崩塌。
有人心中恐懼,想要再度勸諫,卻又擔憂此舉可能適得其反,反而使太子更加堅定自己的主張。這種憂慮令眾人沉默不語。
朱元璋看著意氣風發的兒子,滿意地點點頭。別的父親或許會對這樣的場景感到不安,但朱元璋卻倍感欣慰,認為自己的兒子正展現出令人欽佩的魄力。
“陛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西南戰事還未完全平息,諸多大軍尚在歸途之中。
如今不宜再興師動眾,大軍一出,耗費錢糧無數,國庫已不堪重負。”
大殿之內一時寂靜無聲,忽而王鈍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寧靜。他望著朱元璋,神情中滿是懇切。
此刻,最憂心忡忡的便是戶部尚書王鈍了。西南用兵早已讓國庫捉襟見肘,若再起大軍,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必須進攻!此戰不容拖延!”朱元璋斷然拒絕了王鈍的建議。
“戶部再多費些心思,誰也別想拖我們的後腿!若是有人敢阻攔,休怪我不客氣!”
稍作停頓後,語氣緩和了些許,“可先調撥一部分運往西南的物資應急使用,那邊局勢已定,不過是善後之事,挪用一些並無大礙。另外,我命人儘快印製一批新幣……”
見皇帝態度堅決,又有所妥協,並未為難戶部,王鈍雖已頭髮稀疏,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任務,保證完成。
撫著耳邊垂落的一縷青絲,他心中倍感沉重,不知這番大戰之後,自己還能剩下多少頭髮。
……
散朝後,群臣皆滿心憂慮。尤其是那些寄希望於太子朱標、付出諸多心血的文官們,此刻比失去親人更為痛心。
他們難以理解,太子殿下為何突然間轉變如此巨大。
對於皇帝與太子雷霆之舉,意圖血洗女真三部的原因,眾說紛紜,卻無人能給出合理解釋。
無一說法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