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昌斌不露痕跡地睨了他一眼,見他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嗤笑道:“怎麼,你做女婿的,不知道你岳父平反成功了?”
“也是,你都為了外頭的女人,和你現在的妻子離婚了,哪裡還知道有關前岳父的訊息。”
所以他才說宋旭升糊塗,一個靠岳父上位的鳳凰男,哪裡來的膽子找女人?
玩女人就玩女人,竟然還讓家裡的那位知道了,知道也就算了,還沒能力把妻子給哄得服服帖帖,這不是蠢是什麼?
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法掌控,還想在工作上出人頭地?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也是近幾天才知道江玉山平反成功的訊息,但是宋旭升媳婦兒作為親屬,肯定比他知道的要早,卻故意瞞著宋旭升堅持離婚,也真是個耐得住的狠角色。
不過要是讓宋旭升知道他岳父沒事了,哪裡會捨得和他媳婦兒離婚?
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幾年的學生,楊昌斌到底沒把事情做絕,給他指了條路:“你去求求你前岳父,讓他去找賀家幫你說說話,興許還能把工作找回來呢。”
“說不定到時候我這個做老師的,還得靠你抬舉呢。”
他的話像一根根針扎進宋旭升的心裡,只因他清楚地知道楊昌斌別的或許不行,但是在蒐集資訊這方面,向來比別人要靈通。
江梨初的父親平反成功了?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一點兒訊息都沒聽到?
江梨初知道嗎?
宋旭升愣怔幾秒,忽地察覺到什麼,看向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楊昌斌,動了動嘴唇:“是賀家在背後搞我?”
楊昌斌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嘆了口氣道:“賀家跟江傢俬下交情不錯,誰知道呢……所以我常常說啊,男人還是得好好疼老婆,不然哪天被人整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也正因如此,他才不會幫宋旭升,幫了他,也就意味著同時得罪江家和賀家。
他才不做虧本買賣。
聽完他的話,宋旭升眉頭皺成一團,臉色幾經變幻,難看到了極點。
看著對方面目猙獰的樣子,楊昌斌想起了當初宋旭升剛進研究所時的樣子,桀驁清高,本事是有,但是卻認不清自己的位置,而是急於證明自己。
後來江家出事,他才不得不明白低頭的道理。
“既然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人,那麼你也該知道該向誰低頭。”
說完,楊昌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好好想想吧。”
隨著楊昌斌的身影消失在店裡,宋旭升牢牢握緊手裡的杯子,手背青筋凸起,力道大得彷彿要將其捏碎。
此時,他也或多或少猜到了最近家裡的變故,都是拜誰所賜。
賀宥禮。
宋旭升嘴裡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神逐漸被怨氣和怒意替代。
*
一陣涼風吹過,江梨初輕輕打了個噴嚏。
房間裡的窗戶沒關緊,屋外樹葉隨風擺動,遠處烏雲壓境,似乎在無聲訴說著夏天已經徹底過去,現在已經變成了秋天。
江梨初停下手裡收拾行李的動作,看了眼腕上的手錶,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了,不出意料的話,賀宥禮馬上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