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宋旭升不和江梨初離婚,還能博個夫妻倆共進退的好名聲,大不了等風聲過去了再離,反正也不差這幾天。
“這……媽當時沒想那麼多,還是兒子你心思細膩,想得長遠,等風聲過了離也是一樣的。”
李文娟皺了皺眉,緊接著又想到了什麼,怕他還生氣,笑著轉移了話題:“什麼領導?我怎麼沒瞧見?”
她剛才光顧著讓宋旭升跟江梨初離婚了,壓根就沒注意到局裡還有什麼人,只記得宋旭升一開始好像是跟個什麼人打招呼了。
現在還在公安局門口,宋旭升總覺得有人在看他們,臉皮臊得慌,推著腳踏車往前走了幾步,方才繼續說:“剛才那個坐輪椅的男人,算是我目前工作的直系領導。”
此話一出,李文娟立馬想起了剛才對她甩臉色的男人,那一身軍裝,板著張臉,確實挺唬人的。
剛才對方沒理她,也沒讓她上車,李文娟心裡有埋怨,不屑地砸吧下嘴:“他腿都殘了,還能當領導呢?”
“人家能當領導那是人家有本事,他父親是京市部隊裡的高官,母親是部隊醫院的副院長,家庭條件好著呢,再說了,他的腿也是為了國家才受傷的,而且還沒殘呢,只是還在養傷。”
要不是賀宥禮腿受傷了,他這輩子也接觸不到這樣的人物,要是當初梨初的父親沒出事,興許還能給他介紹幾個人脈,他也就不用這麼辛苦往上爬了。
剛畢業心比天高,自尊比什麼都重要,出了社會工作後,他才知道很多事不低頭不行,更知道了靠山兩個字有多麼重要。
李文娟一聽這話,趕忙說:“這麼厲害?那你可得好好跟人家打好關係,萬一把人家哄高興了,興許還能提攜你一把呢。”
“哪有那麼容易?剛才你在公安局裡那麼鬧,人家心裡指不定怎麼看不起我呢。”
李文娟心虛:“鬧的是我,又不是你,哪能連累到你哦。”
宋旭升狠狠蹙眉:“怎麼就連累不到了?”
家庭是一個人的底氣,他沒指望家裡能託舉他,但是至少不能拖他後腿吧?不然他走到哪都難混出頭。
一想到賀宥禮剛才離開時那個輕蔑的眼神他就煩,但是她是他媽,又是個沒文化的鄉下婦人,有些話他說了她也聽不明白,固執己見,乾脆不和她說了。
“好了,別說了,先回去吧。”
李文娟見他心情不好,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訕訕閉上了嘴。
她還是怕她這個兒子的,要是把他惹生氣了,不給她養老了咋整?家裡其他兩個孩子又靠不住,老頭子還在癱了的邊緣掙扎,她可得抱緊大兒子這條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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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賢開車送她,二十分鐘就到了紡織廠樓下。
“初初,真不用我陪你嗎?”
張蘭熙趴在車窗上,望著剛下車的江梨初,一臉的擔憂。
江梨初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能行。”
“我是怕你那個婆婆回來後又找你鬧,真是的,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江梨初挽了挽耳邊的碎髮,聲音平淡:“反正都要離了,鬧就鬧唄。”
回來的路上,江梨初就把事情跟張蘭熙大致解釋了一遍,張蘭熙也清楚江梨初受的委屈,不說宋旭升那個狗皮膏藥似的青梅,就一個拎不清的惡毒婆婆,誰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