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是……”保姆黃阿姨明顯對她有印象,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開了口又咽了回去。
江梨初提醒:“我叫江梨初,之前來過一回。”
黃阿姨此時也想起來了:“我記起來了,你當時跟著你丈夫一起來的吧?”
江梨初淺笑著點了點頭。
賀清月驚訝地張大了嘴:“丈夫?你結婚了?”
她還以為她們是同齡人,還為此暗暗高興來著,沒想到她看著這麼年輕,居然已經結婚了。
江梨初被她誇張可愛的反應逗笑,本想說馬上就要離了,但是又覺得沒必要節外生枝,便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保持禮貌的微笑。
“賀先生在電話裡說他馬上就會回來,你跟小姐就稍微在客廳裡吃點水果聊會兒天,我上樓去收拾一下你住的房間。”
“麻煩了。”
在別人家裡做客,怎麼說都有些拘謹尷尬的,但好在賀清月是個沒心沒肺的,得知她也是京市人後,話就多了起來。
“你都不知道前些天那場颱風給我嚇的啊,當時黃阿姨陪我去郵局給我爸媽寄信,我們剛走出郵局沒多久,就去了附近一個商場買東西。”
“正買著呢,就突發暴雨,一整個商場的人都被困在裡面了,從窗戶往外面看,整個天空都是黑的,跟晚上沒什麼區別,風把樹和廣告牌全都給吹倒了。”
“之前在京市哪裡遇到過這種天氣?不瞞你說,我差點以為我要交代在那了,還跟黃阿姨說要不要提前寫遺囑呢。”
一提到這件事,賀清月就覺得又丟臉又好笑,事後安全了,她給她發小們打電話說起這件事,還被瘋狂嘲笑了,他們都覺得她大驚小怪。
然而她跟江梨初說起,她卻沒有嘲笑她,反而還安慰她。
“我第一年來滬城遇上臺風時,也跟你差不多,不過當時我是在家裡,只有我一個人,窗戶被大風吹壞了,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家裡好多東西都被吸出去了,雨水落進來,把陽臺都給淹了。”
“我躲在臥室都不敢出去看,又怕損害家裡的貴重東西,急得都哭了出來,大雨結束後,我搞了好久的衛生,光是把雨水弄出去,都花了一個多小時。”
相似的經歷讓兩個人迅速熟悉起來,說著京市和滬城的不同,以及生活上面的不習慣,不過江梨初比賀清月要強得多,她已經逐漸適應了滬城的生活,並且融入了這裡。
可賀清月還是保持著一個外來人的作風,不管是飲食還是其他方面,都還不太能適應。
賀清月嘆息道:“如果不是還要讀書,我真的好想回家啊。”
她的話語裡滿是對京市的想念,聞言,江梨初勸慰道:“你以後還要在滬城待三四年呢,總該要慢慢適應的。”
可是剛說完這句話,江梨初的笑容就忽地僵在了臉上,望著賀清月不情願的小臉,她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在故鄉待了二十多年,突然換到一個新城市,如何能立馬適應呢?
獨在異鄉為異客,新鮮感褪去,剩下的日子就只能堅持,她在一個又一個想念家鄉和家人的夜晚,獨自苦撐著度過。
賀清月是因為學業,她是為了什麼來著?愛?
懷揣著愛和憧憬來到這裡,收穫了一身的傷回去。
這麼想想,真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