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相識於最美好的年華,攜手走過那麼多的歲月,他跪地求婚時,說要與她白頭偕老,相伴一生,說要讓她做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些話,那些歲月,彷彿還近在眼前。
可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每一幀畫面都變了味。
江梨初死死咬唇,肩膀輕顫,剋制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他不值得。
不值得她為他哭。
“讓開。”
冷硬說完,她掰開他的手,起身下了床。
因為她抗拒的動作,宋旭升睜開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衣櫃旁的妻子。
她穿著單薄的睡衣,一頭烏黑長髮凌亂散開,露出的手臂雪白,舉手投足間盡顯玲瓏身段,豐腴妖嬈,凹凸有致。
許是注意到他的視線,江梨初找尋衣服的動作一頓,半邊臉蛋溫婉白淨,半晌,語氣還算尋常地說:“我要去上班了。”
聽完這句話,宋旭升心情好轉,懶洋洋地支起半邊身子,嗓音沙啞磁性:“是嗎?鬧鐘還沒響呢。”
時間確實還早,但江梨初已經沒了睡意,乾脆去洗漱。
江梨初早上一般沒有胃口,但是都會做完早餐才出門,她不吃,宋旭升要吃。
宋旭升還會讓她順便把顧寶玲母子的那一份也做了。
她按照習慣,走進了廚房。
今天是個陰雨天,大早上的就烏雲密佈。
啪嗒一聲。
雨水砸在窗沿,發出巨大的響動。
江梨初心不在焉,分神看了眼窗外,不小心把食指劃到了。
疼得她眼淚都出來,趕緊撇下菜刀捏著食指,鮮紅的血珠不斷往外冒,她只能把手放在水龍頭下面沖洗。
嘩啦啦的水聲夾雜著雨聲,一陣接一陣,江梨初眉心蹙起,心情些許浮躁,都做了那麼多年的飯,居然還會切到手。
以前她是不會做飯的,爸媽愛著,哥哥寵著,哪裡輪得到她做飯?
直到婚後她一個人住了五年,隔三岔五還得去照顧宋家長輩,慢慢地,做飯手藝自然而然長進了不少。
學會做飯不是什麼壞事,技多不壓身,再者,沒人會跟美食過不去,她自己也愛吃。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往後數年,一日三餐,他們理所當然地全交由她來做,就彷彿她天生就會做飯,就應該做飯一樣。
她整日泡在了廚房,跟鍋碗瓢盆打交道,漸漸的,竟然忘記了她起初也是不會做飯的啊。
不知不覺又走神了。
熟悉溫柔的聲音從耳後傳來:“怎麼了?切到手了?”
江梨初嚇了一跳,肩膀撞進他寬闊胸膛,側首望去,就瞧見了跟她貼在一起的宋旭升。
他沒戴眼鏡,鼻樑英挺,深邃眼眸半是慵懶,半是壓迫,淺淺耷拉著凝向她。
周身被困在他胸前方寸之地,她不自在地“嗯”了聲。
宋旭升只與她對視一眼,低頭專心檢查傷口,語調很沉:“藥箱放哪兒了?我給你塗點藥?”
江梨初聽著他緊張的語氣,抿了抿嘴唇,默默將手從他的掌心裡抽離,“不用,這點傷口,很快就好了。”
她朝旁邊邁開一步,去拿蒸紅薯的蒸架。
宋旭升明白,她是在無聲抗拒他的靠近。
她還沒消氣。
宋旭升摩挲兩下指尖,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