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怎麼就衝過去了,現在想想,她還真的是膽子大,那棵樹那麼高,樹枝還那麼粗,真要砸到她身上,指不定多疼。
賀宥禮呼吸微微一滯,誤以為她說的不知道,指的是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於是仔細說敘述了一遍問題,“你就那麼莽撞地衝過來,要是不小心砸到了你的頭,嚴重的話,可能會沒命。”
見他語氣有些急切,江梨初也意識到了嚴重性,神情嚴肅了一瞬,但她咬了咬牙,“救人嘛,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如果我真那麼倒黴被砸死了,那麼也是我的命。”
誰知道話音剛落,賀宥禮的臉色更黑了。
似乎在生氣。
江梨初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救了他,他有什麼好氣的?
雖然最後是他自己用手擋住了,但是他也沒必要生氣吧?
搞不懂他的心思,江梨初乾脆不再說話。
可等了好半天,賀宥禮都沒再開口,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兩人面對面坐著,氛圍逐漸變得有幾分尷尬。
她思來想去,主動打破沉寂:“賀團長?”
賀宥禮睥睨地掃她一眼,沉悶地說:“你又不是我的下屬,沒必要叫我賀團長。”
“……”莫名被懟了一嘴的江梨初,無話可說了。
賀宥禮握緊輪椅的扶手,暗暗吐息,掩去眼底複雜的情緒,緩和了語氣:“我們年紀差不多,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賀……”江梨初有些猶豫,支支吾吾半天,說:“賀同志。”
賀宥禮瞧著她彆扭的樣子,終是笑了笑:“也行。”
他的笑聲不大,悶而含蓄,但胸膛微微震動,嘴角也微微上揚,像是一道悶雷轟然響起,震得江梨初的心跳漏了一拍。
嘖,長得俊的男人,笑與不笑,咋都那麼好看呢?
江梨初也扯了扯嘴唇,一來二去,他們似乎熟了一點點。
可惜關係拉近還沒有幾秒,賀宥禮就又回到了之前那個位置,維持著那股就算不說,也清晰明瞭的邊界感。
沒有燈光,也就意味著無事可做,而且還不知道要在這兒待多久呢,江梨初有些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趴在面前的桌子上,目光跟隨火焰的跳動上上下下,有一搭沒一搭地數著次數,不知不覺就犯了睏意,眼皮上下打架,要合不合的。
見到她這副模樣,不遠處的賀宥禮指尖一頓,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不知不覺江梨初就眯了會兒,但是她不敢睡得太死,免得雨停了都不知道。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徹整棟老房子。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粗獷的男聲:“團長?你在裡面嗎?”
江梨初猛地驚醒,長時間趴著,使得她脖子都僵硬了,視線也不怎麼清明,好不容易緩過來,便看見賀宥禮正準備過去開門。
見狀,江梨初站了起來,肩上的外套滑落,她伸手一撈,往脖頸處攏了攏,遲疑一秒,還是跟在賀宥禮身後去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