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裝修清雅的茶館,一樓沒什麼人。
她到的時候,張青賢已經在位置上了。
過了早飯時間,所以他只簡單點了一壺碧螺春和兩碟花生瓜子。
“來了?”張青賢見到她,衝她禮貌一笑,旋即給她面前的杯子裡倒了杯茶水。
江梨初拿著包坐下,回以一笑:“謝謝。”
說完,不經意一抬眼,卻瞧見他下巴處的新傷,她不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下巴怎麼回事?”
張青賢穿著一件筆挺的黑色西裝,身形頎長,衣冠楚楚,隱隱可見未來在律師界叱吒風雲的風采,只不過現在他臉上掛了彩,正經中透著與之不相符合的痞氣。
江梨初忽地想起來,這位曾經的綽號,可是“痞子律師”來著。
張青賢順著她的視線抬手摸了摸,輕微的刺痛疼得他齜牙咧嘴,訕訕笑道:“啊?這個啊,沒事兒,剛從一個委託人那過來,不小心被砸了一下。”
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江梨初好奇問:“什麼東西砸的?都腫了。”
“菸灰缸。”
張青賢說得輕鬆,江梨初卻皺了皺眉頭。
“你不疼啊?”
突如其來的關心,令張青賢懵了下,心跳驀然緩了一瞬,像是被人攥住了,發癢發麻,但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暴露了什麼。
“嗯?”
俏皮靈動的尾音響起,委婉提醒著他的走神。
意識到自己看她的時長過於久了,張青賢立即收回目光,極力剋制著情緒外露,但還是忍不住揚了揚唇道:“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疼了。”
江梨初被他逗趣的語氣惹笑了,紅唇也不禁扯出一個弧度。
她和張蘭熙私下關係交好,所以跟張青賢也見過幾次面,關係稱不上親近,但還算過得去,偶爾他也會像對待張蘭熙一樣,跟她開玩笑。
他有分寸,也還算幽默,並不會讓人覺得不適。
點到為止,張青賢收斂起笑意,主動說回正題:“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句話落下,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桌子下,江梨初緊張地扣著手指,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試探性地開了口:“我想幫一個朋友諮詢一下有關離婚的相關事項。”
張青賢微不可察地擰眉,靜靜等待著她的後話。
開了頭,接下來的話就順理成章了。
江梨初沒有過多扭捏,平靜又理智地表明意願:“如果女方單方面提出離婚的話,在什麼樣的情形下才能儘快辦好離婚手續?”
張青賢眼底情緒複雜,指腹來回擦過杯身,他處理過很多種案件,有時候只要對方往那一坐,他就能判斷出對方話裡的真假,亦或是訴求。
她要離婚?
為什麼?
她的丈夫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茶水剛剛上上來,有些燙手,張青賢被燙了好幾次,可他置若罔聞,思緒快速流轉,不斷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她的家務事,可是卻很難冷靜下來。
喉結滾動,他端起杯子抿了口熱茶,在江梨初疑惑的眼神中,緩緩開了口:“離婚的話,一般分為兩種情況。”
“一個是協議離婚,條件是夫妻雙方自願離婚,這就比較簡單了,一般只要妥善解決好財產分割和子女撫養等方面的糾紛,達成書面協議,基本上很快就能辦下來。”
“另一個就是訴訟離婚,核心要件是夫妻感情確已破裂,要麼一方有法定過錯情形,比如出軌、重婚或者家庭暴力之類的,要麼有因感情不和存在分居事實的……”
聽到這,江梨初迫不及待追問:“我跟我丈夫因為工作分居了五年,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