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初譏誚地牽了牽唇,不過這些,事到如今,她都懶得計較了。
她抬起頭,微微一笑,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嫌我說的話難聽?你要不要去聽聽外面是怎麼傳的?”
宋旭升回來後忙得團團轉,幾乎沒有歇腳的時候,哪有時間去社交?更別提去在意鄰里間的風言風語了。
他凝視著她,輕聲問道:“什麼?”
江梨初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話,話鋒一轉:“你不是去跟領導應酬了嗎?為什麼會跟顧寶玲一起回來?”
宋旭升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如實回應:“回來的路上,在大院門口恰好遇見了。”
聞言,江梨初意味深長地挑眉,輕哼了聲:“那還真是巧呢……”
宋旭升濃眉蹙得更緊,愈發疑惑:“梨初,你到底什麼意思?”
看著他裝傻充愣的俊臉,江梨初在心裡一遍遍勸說自己不要生氣,不然對乳腺不好。
可她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抬高了兩分:“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嗎?這幾天你們同進同出的次數還少嗎?你說我毀她名聲,我看毀她名聲的是你吧?”
“俗話說得好,寡婦門前是非多,你不僅把她帶回家,還跟她走那麼近,任誰不會多想?”
不,說顧寶玲是寡婦不太對。
按她自己的說法,她的丈夫是失蹤了,目前還不知死活,但是她丈夫後面那麼多年都沒有絲毫音訊,很大可能是生意失敗,拋妻棄子跑路了。
“外面說什麼的都有,有說顧寶玲是你情人的,也有說陽陽是你的孩子的……”
“胡說八道!”宋旭升氣極,素來內斂穩重的人,罕見地整張臉都漲得通紅:“是誰亂說的?看我不找他算賬!”
說著說著,他忽然想到什麼,垂眸死死盯向她,啞聲問:“梨初,你不會是信了他們的話,才懷疑上我們的吧?”
江梨初沉默,不置可否。
宋旭升見她不說話,算是預設,差點急紅眼:“梨初,你信那些話做什麼?陽陽他怎麼可能是我的孩子?”
隨著他無意識地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一股似有似無的輕柔香味飄過。
極淡。
很容易忽略。
是顧寶玲從南方帶回來的那瓶香水的味道。
她這幾天身上都是這個味道。
江梨初捏緊袖子,視線再次落在他被雨水打溼的半邊肩頭,又想到顧寶玲身上乾乾淨淨,忽然意識到剛才他們是打一把傘回來的,而他的傘,極大可能偏向了她。
到底是靠得多近,多久,才會在身上留下另一個人的味道?
不願去細想那個畫面,江梨初深吸一口氣,偏過頭去:“別說這些了,你身上都淋溼了,去換件衣服吧。”
顧寶玲的味道和他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聞久了怪反胃的。
宋旭升微愣,低頭看一眼,才發現身上襯衫和外套都被雨水染成深色,頭髮溼了,皮鞋上也全是水珠。
回來的時候雨下得很大,寶玲的傘出了問題打不開,他們只能擠一把傘,他分心照顧寶玲,便顧不上自己了。
思緒回籠,目光在江梨初溫婉的側臉停留兩秒,見她還在關心自己,猜想她多半是消氣了,而陽陽的事,她估計也沒有放在心裡。
他緊繃的神經鬆懈了兩分,沒再提起離婚的話題,而是彎了彎薄唇:“那我去洗個澡,順便把你的那份熱水也一起燒了。”
江梨初垂下眼:“嗯。”
時間已經不早了,天氣又不好,黑沉沉的,早點洗完,躺在床上休息再好不過。
她有些累了,不想再跟他進行無謂的爭吵,反正吵來吵去,結果都那樣。
江梨初洗完澡回房,在梳妝檯前坐下,不大的鏡子裡倒映出她擦拭頭髮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