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闕和沈青禾打了個招呼。
然後就走在前面。
“其實吧，目前鹽場還沒完全體。”
“有很多工器都沒用上。”
“師兄可還記得昨天的水車？”
“嗯，是用來灌溉的？”
“可不止如此。”寧闕搖了搖頭，認真道：“師兄，我問你現在臨淄最缺的是什麼？”
兩人是邊走邊聊。
而公輸仇則是稍微思索了番。
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是人！”
“嗯，準確說就是人力。”寧闕笑著點頭，指向遠處道：“人是萬靈之長，能夠駕馭一切。人跑得慢，所以馴養戰馬；人需要狩獵，所以馴服獵犬；人需要耕地，所以又有田牛耕犁。”
公輸仇耐心聽著。
覺得寧闕這話也是相當有道理。
“人不斷發展的過程，其實就是在征服自然。上古時期，古人都是茹毛飲血。後來因為偶然發現了火焰，才吃上熟食。”
“師弟是何意？”
寧闕指向大海，“師尊曾說，上善若水，水善萬物而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我所研製的水車，其實就是利用水流的力量，藉此帶動水車運轉，然後源源不絕地將水流帶至高處。師兄也可仔細想想，憑藉運轉的水車，其實能帶動很多器械。”
“嘶……”
公輸仇頓時倒吸口涼氣。
這一刻是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雖然不夠清晰，卻有了很多想法。
寧闕則是主動停下腳步。
他沒有出言打擾公輸仇。
公輸仇是名動神州的神匠。
一手匠活無人能出其右。
寧闕需要這樣的人才輔佐。
他雖然有很多想法，卻需要人去實施。光靠他一個人，他根本不可能做到，這時候就需要有人幫忙。
對於古人來說，他們也許沒有見識，可他們並不蠢。只要寧闕稍微點撥，他們就能想通其中的關鍵。等他們慢慢成長起來，甚至還能反過來啟迪寧闕。
主要是寧闕的身份擺在這。
他不可能事事親為。
還有他也不是什麼都懂。
很多東西他只知道有，可要涉及具體怎麼去做，就算是他都沒有思路。飛機坦克，內燃機，火車……
這些需要全體系建立起來。
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所以，寧闕不會什麼都說出來。
而是點到即止，讓他們自己悟。
只有開拓他們的思維，才能走得更遠。
“師弟，你可真厲害！”
“竟然能想到利用水力！”
“若是真的能成，對大奉而言都是件大好事！”公輸仇長舒口氣，感慨道：“我當了這麼多年工匠，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辦法。”
“哈哈，我也只是喜歡想而已。”
“師兄肯定知道造紙吧？”
“最費力的步驟就是漚漿，需要不斷地捶打。涇陽造紙坊則利用涇河設下水車，由水車帶動木碓，不斷交替捶打。你想想看，這效率提高多少？”
公輸仇是聰明人。
寧闕簡單比畫，他就都懂了。
“嘶，有意思！”
“想不到竟然還有這種辦法！”
遼東也有造紙坊。
不過都是用刑徒捶打紙漿。
這活是相當的費力。
需要很多人交替捶打。
就算是壯漢都扛不住。
寧闕說的，卻是點醒了他。
而且這種結構很簡單，一想就知道。水車經過水流沖刷轉動，然後帶動轉軸。在轉軸末尾則插上木槌，隨著轉軸運轉，就可以交替落下，捶打紙漿！
“行了，到鹽場了。”
“師兄也可想想看。”
“在這鹽場，何處需要用上水車？”
寧闕指向前方，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