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勳!”奉帝目露怒意,冷然道:“你是要用白馬盟誓來壓朕?!
“臣以為,祖宗之法不可變!”
田仲勳是寸步不讓。
這是底線,絕不能讓!
寧王作為親王,權勢滔天,處處壓他們異姓王一頭。好不容易熬死了老寧王,過兩年舒坦日子。要是寧闕繼位,以後還有他們什麼事?
而且奉帝手段狠辣,早早就看他們異姓王不順眼,已有削藩的想法。要再加上寧闕相助,他們以後日子可就沒法過了。辛苦傳下來的家底,恐怕都會被奉帝收回!
奉帝目光如炬,直視田仲勳。
嘴角揚起抹弧度。
看,中計了!
這些年來,寧闕立過很多功勞。
如果只是為了加冕,其實不難。
他要藉此機會證明一件事。
祖宗之法,依舊能變!
“虞太傅,本王說得可對?”
田仲勳則沒意識到掉進陷阱。
他帶著幾分挑釁,看向虞籍。
虞籍位列太傅,屬於是閒職。
有議政的權力,但並無實權。
但是,奉帝對他極其敬重。
畢竟虞籍乃是他的老師。
虞籍這人飽讀詩書,學富五車,不過極其迂腐,最推崇先王之治,認為後世子孫不能輕易變法。否則不僅於國有害,更是不忠不孝之徒!
所以,田仲勳選擇抬出虞籍。
以此證明白馬盟誓的不可違背!
畢竟,奉帝對虞籍是相當的尊敬。
在群臣注視下,虞籍緩步走出。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寧闕。
思索良久,方才出言。
“臣聽人說起個故事,今日便說與眾人聽。”虞籍朝著寧闕點了點頭,抬手道:“楚人有涉江者,其劍自舟中墜於水,遽契其舟……而舟已行矣,而劍不行。求劍若此,不亦惑乎?”
“故臣以為世異則事異,事異則備變。而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文帝斬白馬盟誓,乃是三百年前為平息王位相爭所妥協。以功勞才能,挑選合適的繼承人。然玉門關一戰,三位世子皆戰死,唯少世子一人,理當由其繼承王位!”
“???”
“……”
田仲勳都聽懵了。
這尼瑪是一夥的吧?
虞籍怎麼就轉了性子?
小詞兒還一套一套的!
先前不是嚷嚷著祖宗之法不可變嗎?
“臣以為不可!”顧明知快步走出,抬手勸阻道:“寧王貴為大奉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昔日斬白馬盟誓,非有大功不可繼為親王。不僅是大奉祖制,更是為了服眾。如今少世子寧闕年紀輕輕,於國更無大功,如何能服眾?”
“臣昧死言,請暫緩封王加冕大典!”
“臣附議!”
“臣+1!”
“臣+10086!”
“……”
越來越多的大臣走出。
他們大部分都是齊王一脈的人。
自然得跟著阻止寧闕加冕。
當然,也有人支援他繼位。
司馬長青手握玉圭而出。
“諸位謬矣!”
“少世子此次賑災,功不可沒!”
“哈哈哈,賑災涇陽算什麼功勞?”
“宰相可勿要欺騙吾等。”
“世人皆知,賑災乃是陛下開恩下令,開啟長安糧倉方能平息災情!”
顧淵重重地哼了聲。
他看向寧闕,眼神陰冷。
只要他在,寧闕就別想順利繼位!
他可不會輕易讓出手中兵權!
“此次賑災,並未動用長安糧倉一粒糧食。”
奉帝高坐帝榻,緩緩開口。
嘈雜的朝堂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