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既然“著書立說”只是隱秘,而非禁忌,自己自然也不必過於緊張、敏感。再者,除非南奕決定自封武功,叫停《明報》,安心做個只敢看著別人釣魚的小修士。否則的話,隨著《明報》流傳,內功心法一說,遲早會被修士注意到。
既如此,不如早早便找到陶知命,真心請教。畢竟,他若私心太重的話,陶知命作為引路之人,就算帶著南奕修行,也可以選擇多留幾手。
於是,南奕快步走入誠友書店,壓低聲音大呼道:“陶師兄,不好了,師弟我禍事了。”
陶知命正看著最新進貨的宮闈豔情小說,聞言眼皮子都不抬地道:“闖啥禍了,是踢了哪家館子,還是劫了誰家鏢貨?”
“沒踢館沒劫鏢,只是我的小說貌似火了。奈何年少無知,一不小心,就火過了頭。”
南奕說完,將後幾期《明報》遞給陶知命。其上刊載的內容,正提及內功心法的存在。
陶知命左眼繼續看著宮闈小說,只以右眼看向《明報》。
翻看完後,陶知命終於放下了宮闈小說,看向南奕,訝然道:“伱成了?”
南奕心頭一鬆,重重點頭。
陶知命面色微有幾分古怪地開口:“我本以為你這《明報》,無非就是畫技清奇,日後可於畫道博取名望。哪成想,你後面竟敢寫武夫之功法。”
他思索片刻,問:“前些天你問起血氣之法,便是存了推演內功之心思?”
南奕點頭。
陶知命只得嘆道:“既有邀名之行,又有實證之心。你這誤打誤撞下,名實相和,也是絕了。”
“此等著書邀名法,本是書院畢業前夕,才會告知汝等,用於養氣修行。結果,尚不等書院開課,你便已提前折騰出動靜,委實是……”陶知命有些卡詞,頓了一下方才接著道,“你這傢伙,委實是不打算在書院上課啊。”
南奕訕訕笑著。
早在得到度厄令,知曉書院即仙門、官吏即修士時,南奕便有所猜測,覺得名望聲勢,或於修行有利。
正是有此推測,南奕在南山縣時,才特意起了心思,以開明書館行免費閱讀之舉,自行造勢,擴大《明報》與《大離雙龍傳》的影響力。
只是他沒想到,一番造勢下,就像是誤打誤撞間提前完成畢業學子才該做的課業,再加上燕青雲那邊倒果為因的一番巧合,竟早早覺醒了「天子劍」。
對此,南奕只能感慨,他不過是想著有備無患,多做一點點準備工作,哪成想到會導致類似跳級考試的情況發生呢。
當著陶知命的面,南奕不好意思說自己確實是在有意博取名望,卻不料邀名太猛,只得含混說道:“我最早寫小說,主要是為了賺取稿費。又沒想太多,覺得武夫當有功法在身,方能縱橫邊境戰場;故一番思量下,為武夫設有一法,曰內功心法。”
“而後,我認識一人,以武夫之身覺醒天賦神通,卻不願淪為散修,去修行旁門功法。他問我內功心法是否當真可成。我便想著試一試,看能否推演出內功心法,供其修行。”
南奕斟酌字詞,撿部分真話,解釋自己以《大離雙龍傳》傳播內功一說的來龍去脈。
話裡話外,南奕想表示自己絕非有意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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