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如白駒過隙,轉瞬便至九月十一。
昨日付完「均仙索」代價,不再“與凡共苦”的南奕,終於自洛宅離開。
整個九月上旬,南奕都足不出戶。
就連東凌天在攜脈樓眾人趕赴西境之前,於月初大宴賓客三日,南奕思慮再三,出於謹慎,也並未動身赴宴,只以靈犀蝶遙祝東凌天此去一路順風,能早日定下道途、破境築基。
但如今,南奕出了洛宅,直入離宮太和殿。
今日,不僅是朝會之日,更是新皇衛元憲登基之期。
在衛世黎護送之下,衛元憲歷十餘日奔波,終於抵達離京城,即離皇之位。
作為一介凡人,又趕上天啟帝整出一堆爛攤子之後,衛元憲極有自知之明,並未大張旗鼓地舉辦登基典禮,僅在太和殿中,由禮部尚書司馬乾元宣讀冊文,並進獻玉璽,便宣告登基。
而後,果如南奕所料,包括司馬乾元在內,有不少年歲已長的蛻凡圓滿修士,雖身居高位,卻因道基已定不便更改,不願摻和後續的時代大勢之爭,紛紛在朝會上向衛元憲請辭,告老還鄉。
可以說,連一天都不想多待,名為請辭,卻是絲毫不給剛登基的衛元憲留面子。
但衛元憲並不動氣,含笑間一一應允。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老臣的請辭,於衛元憲而言,等於是騰讓出一些官位。
雖然衛元憲只是無權虛君,難以獨斷專行、一言而決,但在各部可晉升的候選人中,他至少能挑選一二,優先讓關係更為親近友善的官員得以晉升。
衛元憲心裡十分清楚,他能即位,最重要的支援來自於南奕。
在應允老臣請辭、宣告退朝之後,衛元憲立刻令人去請南奕赴御書房敘舊。
御書房內,檀香嫋嫋。
衛元憲屏退左右侍從,親自執起茶壺,為南奕斟了一盞新茶。接著,青瓷盞底與檀木案几相碰,發出一聲清響:“朕今日能坐上帝座,全賴南卿舉薦擁立。”
他抬眼時,眼底浮著些文人特有的溫軟:“從前只當南卿是畫道知己,不想竟成了這大離的定盤星。而朕,也稀裡糊塗成了新任離皇。這緣之一字,當真是妙不可言。”
稍作停頓,衛元憲又接著說道:“只是,朕初登皇位,於國事一概不通,著實不知以離朝當今局勢,後續該如何是好。”說著,他將茶盞輕輕推向南奕,“還望南卿不吝賜教。”
南奕倒也沒推辭客套,神色一正,當即接過茶盞。
指尖觸到茶盞微燙的瓷壁,南奕臉上卻浮現一絲笑意:“如今局勢,看似錯綜複雜,說來卻也簡單。”
“坎朝誕下蒸汽技術,開闢蒸汽時代,攜此大勢蓬勃發展,早有氣吞寰宇之野心。”
“只是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坎朝如今正潛心發展,尚不曾厲兵秣馬,便不願在此時便擅動干戈。”
“畢竟,坎朝有信心,即便其餘三國引入蒸汽技術,也是慢其一步。雖不至於在蒸汽技術上受制於坎朝,卻也絕難追上坎朝以蒸汽技術革新軍備的研發進度。”
“可偏偏,微臣創立真氣武道,竟能開闢真氣時代,可令大離奮起直追,爭取彎道超車。”
“未來,坎離兩國必有一戰,真氣與蒸汽之間,亦必將分個高下。”
“但現在,只要離朝上下一心,攜真氣時代之大勢,推陳出新,革新軍備,屆時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衛元憲微微點頭,說道:“我知農商二部,正著手推進真氣水產業。唯叫百姓能從中謀利,方可匯聚民心,再以工部之力革新百業與軍備。”
他目光望著南奕,笑問:“以南卿之見,不知當下是否還有需要朕出力的地方?”
南奕眉峰微動,沉聲開口:“今產業推進,微臣自有謀劃。只是在大義名分上,還需陛下恩准,於今秋科舉策論裡添上一道題,邀天下學子共同探討真氣便民之法。”
大離,有科舉與歲考。
歲考由各郡自主出題,一歲一考,旨在從各地學舍篩選出好學之子,收入書院,再暗中觀察其品性,判斷是否適合傳下功法、列入門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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