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就坐在客廳的小板凳上看他幹活。臉上沒什麼表情。
既沒有感動,也沒有不好意思。
心態放得很平穩。
鄰居家的吳嬸子路過門口,看到沈青青。
一臉驚喜地問:“沈同志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有沒有吃飯,要不來家裡對付一口?”
住在這裡的人,不知道沈青青是江家的兒媳婦。
但知道她已婚,在出版社工作,是很厲害的翻譯員。
知識分子在哪裡都受人尊敬,沈青青年紀不大,但在這一片的名聲好得很。
許多人都喜歡和她打交道。
沈青青還沒來得及開口,吳嬸子又關心地問:“怎麼手是吊著的,傷得嚴不嚴重?”
“不嚴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吳嬸子覺得她是在報喜不報憂。
一個女同志自己住,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已經很可憐了,現在還斷了手。
“大過年的,你男人怎麼沒回來陪你?”
吳嬸子探頭進來,然後就看到了江致勳。
尷尬了一瞬。
隨後又笑了起來,“你就是沈同志的愛人吧?長得真俊,難怪能被沈同志看上,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在吳嬸子看來,沈青青是很厲害的女同志。
而且還長得跟天仙似的。
不管是誰娶到她,都是天大的福氣。
江致勳不自在地點了點頭,“我是青青的家屬,我叫江致勳。”
說完,收穫了一個眼刀子。
江致勳有些委屈,他又沒說錯,瞪他做什麼?就算離了婚,沈青青也是江家人。
他說自己是家屬,有什麼問題?當著外人的面,沈青青懶得和江致勳掰扯。
看了眼手錶,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還不趕緊幹活?”
“哦。”
江致勳轉身回去換床單。
看他跟個小媳婦似的,吳嬸子一臉欣賞。
男同志就是要勤快持家,才能娶到沈同志這樣的漂亮媳婦。
笑眯眯地說:“既然你愛人在,那我就不操心你了。”
擺了擺手,走了。
沈青青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江致勳抱著拆下來的床單被套,嘴角微微上揚。
那位嬸子說,他是沈青青的愛人。
還沒高興一秒,就想起了口袋裡的離婚證。
上揚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木著臉,把東西放去衛生間,浸泡在大小合適的盆裡。
再拿了拖把擦地。
心裡有怨氣,幹活的時候力氣就很大。
咯吱咯吱的摩擦聲傳進耳朵,沈青青覺得煩,起身去了陽臺。
江致勳常年泡在軍營裡,整理內務是基本能力。
幹活很麻利。
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
只有床單被套還沒洗出來。
怕沈青青不和他回大院,江致勳想了想,把她衣櫃裡的衣服也搬去了衛生間。
包括收納盒裡的內衣內褲,也沒放過。
這年頭,買衣服需要布票。
有些舶來品不用票也能買,但需要更多的錢。
所以沈青青的衣服並不多,哪怕她很捨得給自己花錢。
全加在一起,也沒超過十套。
這麼冷的天,衣服洗了一時半會兒晾不幹。
她想換衣服,就要和他回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