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裡燒著幾個炭盆,還是比較暖和。
溫大奶奶坐在特製的專用椅上,身上搭著一床薄褥子。
若不是頭胎,胎位又正,產婦都願意選擇坐式生產。
最舒適。
房頂上依然有吊下來的繩子。若是坐式生產生不下來,再用別的姿勢。
王嬸撩開褥子。
溫大奶奶穿著一件棉褙子,只胸口以上的帶子是繫著的,下面敞開。
也沒穿褲子。
王嬸蹲下看了一眼她的下身說道,“還早呢。大奶奶起來走動走動,吃點東西,再喝碗催產湯。”
馮初晨又檢查了她的肚子,“乳兒頭朝下,胎位正常,還未入盆。”
溫大奶奶起身後,馮初晨才注意到那把專用椅。
這是一把楠木“豪華生產椅”,椅座像前世的沖水馬桶,中間開口,形成一個“u”,方便穩婆接生和孩子掉下來。
下面一個大盆,接孩子的。
不多時,溫府請的另一個穩婆到了。
之前就說好,接生以衛女醫為主,王穩婆為輔,李穩婆抱腰。
衛女醫三十幾歲,成親後還在當女醫,主管接生。
女醫是有品級的,馮初晨和王嬸、李穩婆都向她曲膝行了禮。
“衛女醫。”
衛醫女看看穿著奇異衣裳,戴著奇異面巾的馮醫晨和王穩婆,特別礙眼。
馮初晨是姑娘家,進產房該戴面巾。而且,馮初晨的確從馮醫婆那裡學到一些真本事,溫大奶奶產前胎位就是她調整過來的。
可王穩婆一個鄉下穩婆,弄這一身行頭就討人嫌了。
她冷哼道,“王穩婆,你怎麼也弄塊面巾擋在臉上?若是嫌棄產房味道難聞,就不要幹這一行。”
王嬸暗腦,卻也不願意得罪她。
好脾氣地解釋道,“哎喲,衛女醫可是冤枉我了。我戴口罩不是為我自己考慮,而是為產婦和乳兒考慮。
“我們近距離對著產婦和乳兒說話,不注意會把口水噴到他們身上。你們女醫都是經過篩選的,沒有隱疾。可民間穩婆什麼人都有,萬一有隱疾豈不是過了病氣?
“有口臭也不行啊。我看到我們姑娘弄了這種口罩出來,也就做了一個戴上。溫大奶奶是貴人,我是怕委屈她。”
不說衛女醫和另幾個幫忙的婆子笑起來,連一臉痛苦的溫大奶奶都笑了。
李嬤嬤笑道,“王穩婆手腳麻利,嘴也麻利。”
馮初晨在心裡給王嬸比了個贊,她在為人處事方面很有智慧。這麼好的女人前婆家卻不知道珍惜,逼走了一個好媳婦。
亥時初,隨著陣痛加劇,子門口開大,溫大奶奶呼痛聲越來越密集。
王嬸不停用帕子蘸溫水給她擦試下體,衛女醫用手推壓肚子。
寅時末,溫大奶奶順利產下一個姑娘。
乳兒一出來就張嘴嚎哭,聲音極大。
守在外面的一個婆子笑道,“哎喲,這麼大的聲兒,定是個少爺。”
溫世子喜極。
下一刻聽到衛女醫的大嗓門,“恭喜大奶奶,是個姐兒,漂亮得緊。”
溫世子的喜色淡了些。
還是隔著窗戶安慰道,“也好,也好,姐兒我也喜歡。”
又讓人去給溫大夫人送信。
幾個“也”字讓溫大奶奶酸澀,可看到小奶娃娃被抱在她的眼前,小小的一團,很像世子爺,心裡又愛得緊。
柔聲道,“孃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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