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湖之上。
自從定風老祖現身以後,接連不斷有修士撤退。
穿雲舟上氣氛沉悶。
鳳雲臉色陰沉,仍舊不敢相信。
自己堂堂道宮親傳,竟然被一個紫河東脈的築基小勢力擺了一道。
自修行以來,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對此。
方生沒有安慰的意思,專心駕駛穿雲舟,飛向深湖坊市。
然而。
只到半路,一抹鮮豔的紅衣倩影赫然躍入眼簾。
那人衣袖隨風輕舞,姿態嫻靜而優雅。
‘行雲……’
他眉頭一動,心知她是在此處等候鳳雲,主動停靠過去。
此時,舟內幾人同樣留意到前方,皆是心頭凜然:“行雲前輩。”
“師尊……”
“嗯,此番是我的徒兒給諸位添了麻煩。”
行雲冷聲說道。
她立於空中,聲音清冷飄渺,彷彿近在咫尺,又似乎從天際飄來,遠隔千山萬水。
方生望著這位前世故人,隨和一笑:“前輩客氣,算不得麻煩。”
行雲聞言,眸光轉來。
將方生上下細細打量一番,又見到腰間的青陽道牌,已然明白他的身份。
“方生……先前定石之事有勞了。”
她的臉色緩和許多,沒有稱呼道號,而是直接以名字相稱。
此刻,望著這個同名之人。
行雲眼中難得露出幾分追憶之色。
記憶深處,一張朦朧的溫柔面孔隱約浮現。
那人眼眸深邃,志存高遠,臉上的笑意總是充滿自信與從容……
可惜仙凡有別,故人不再。
縱使元嬰化神那等大能,也無法違逆靈根的操弄。
見面越多,越勾人愁緒。
行雲本以為。
光陰匆匆,當年故事只是轉瞬即逝的一抹浮影,卻是不曾想過,塵俗之中還能再續一段緣分……
只可惜,如今看來。
兩人唯一相似之處,或許只有眸光神態,皆是那般從容淡泊,堅定不移。
……
“師尊!”
鳳雲忽然出聲,想要發洩委屈。
行雲向她投去目光,神態驟變,冷若霜雪:
“哼!”
“四十年修行,你總是自恃身份,自以為巧於心計,能夠掌控玩弄一切。”
說到這裡。
行雲有意無意,向竹龍掃了一眼。
隨後她眸光冷厲,繼續說道:
“如今遇著一個不肯相讓的,便立時顯出你井中之蛙的本性!”
“五年時間,你一直坐井觀月,見得井中無人。你便以為世間千萬人皆見不得皓月,獨你井中一蛙能見得?”
“你蔑視世間英傑,漠視何家,身邊之人更是不被你放在眼中……”
“……”
這一番話,彷彿醍醐灌頂。
鳳雲剎那間愣住。
她眼眸中閃過複雜情緒,一襲輕盈羅裙之下,身軀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此時。
行雲微微停頓,倒是將目光放到方生身上:“方生,我觀你為人處事泰然自若,不露圭角,實則鋒芒內斂。”
“想必,你也在暗中盤算築基之事?”
聞言。
方生還未作出反應。
身邊的幾人已是愕然望來。
趙淼焱心中欽佩不已,他先前隱約有所察覺,只是一直不敢確定。
竹龍和敖月如的神態同樣驚詫。
雖然方生已然煉氣七層,平時相貌也跟二十多的年輕人無異。
但真實年歲已經過了不惑之年,靈根資質又差。
這種情況下。
其他修士早就放棄築基的想法,轉向其他目標了。
多年前,趙淼焱便是如此。
方生竟然還未放棄?
……
面對行雲的問話,還有其他人的目光。
方生心中一怔。
不過,他很快便灑脫一笑,淡然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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