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雷霆炸響,電蛇遊走,白光劃破夜色,勾勒出腳下群山起伏輪廓。
天威之下,萬物蟄伏。
此時正值深秋,山中雨夜格外陰寒。
惡劣的天氣,讓前山村夜晚巡視的獵犬群,今日難得有了歇息的時間。
一個瘦弱的身影,也趁著這難得的機會,藉著微弱月光,頂著寒風暴雨,衝入了自家位於山腳下的小院。
“呼,終於趕在身體失溫之前回來了。”
顧言關好房門,先是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油紙包放到桌子前,才連忙扯下身上的蓑衣、褪去身上被打溼的外衣,哆嗦地蹲在提前準備好的火盆前烤火。
山中陰寒,雨夜更甚。
這裡可不是他科技發達的前世。
在這個有些像前世古代的地方,稍有不慎,一場感冒就會要了人性命。
更別說顧言穿越的這具身體,本就一言難盡。
好在,計劃一切順利。
想著這幾天的遭遇,顧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前世他出身不好,被迫混跡在北美的黑暗世界,還是華裔,一樣可以混的風生水起、做大做強,如果不是因為黑吃黑太多,又不願成為一些人的黑手套,都不會成為聯邦通緝重犯。
如今穿越到了這個古代世界,卻被幾個山民欺辱。
還有天理嗎?想到這裡,顧言掃了眼框框作響的木窗。
夜黑風高殺人夜。
今天就送他們一場來自文明的洗禮!
只是這股心氣,還沒持續幾秒,顧言就感覺咽喉一癢。
下一刻。
他身子一軟,跪在地上,佝僂著身子,捂住嘴巴劇烈咳嗽起來。
這一咳,就難以停止,彷彿每一下都將心肝脾肺腎都咳出身體,讓少年本就消瘦的身影更顯病態。
等到咳嗽聲停止的時候,顧言手心已經多了一灘嫣紅。
“又咳血了..”
顧言面無表情地從地上爬起來,用溼布擦去手心的血液,隨後吃力地用木棍將火盆上空吊著的陶瓷罐取下來。
這是肺癆病,也就是肺結核。
這病在顧言前世,已經算不上什麼大病,但是在這個類似古代的世界,就算是那些富商,也很難活過十年時間,大多數撐個一到三年就嗝屁了,有些急性發作的,一兩個月人就沒了。
顧言現在的這具身體,患病時間超過一年多,卻還能行走自如,只是略顯病態,全靠家裡頗為富裕,請的起好大夫,用的起好藥,才能撐到現在。
不過隨著前身父親,為了找尋一個治療肺癆偏方中的稀有藥材,帶著家裡的山犬和兩個徒弟進山搜山,命喪虎口,一切就結束了。
受到父親身死的衝擊,前身急火攻心,一命嗚呼,這才有了顧言的到來。
本來這沒什麼。
畢竟顧言這具身體有15歲,屬於“成年”男丁,加上一年多時間的治療,他家已經耗盡家財,就剩下一個靠近山脈的黃土小院和一張保暖用的熊皮,他又身患肺癆,病疫有染,人嫌狗厭,就算他家是外來戶,沒有親屬扶持,也不用擔心有村民會吃絕戶。
更別說他父親雖然死在了山中,但兩個徒弟卻活著逃回來了。
有兩個青壯獵人震懾,沒誰會為了一個村外圍靠山的土房子找不自在。
壞就壞在他家有一門訓犬異術。
前身父親臨死前,知曉自己一死,患病的兒子獨自難活。
為了讓兩個徒弟照顧自己兒子,他冒險將這一秘密告知兩徒弟,卻賭輸了人心。
前身父親一死,這門訓犬異術就成了顧言的催命符。
一開始兩徒弟還十分溫情,忙前忙後,並且冒著生命危險,去山中找回了顧言父親已經被啃食的殘骸帶回來安葬,還拍著胸在村民面前表示以後顧言他們兩家養著,偉岸而道義。
如果是前身,怕是在兩人一番作秀之後,馬上就感動得將祖傳訓犬異術交給兩人了。
可惜這時候的顧言已經穿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兩人眼中藏著的惡意和對自己這個肺癆鬼的厭惡,知曉自己一旦直接給出異術,怕是自己馬上就要病亡。
於是顧言開始裝傻拖延,準備自保手段。
兩徒弟不傻。
拖延了十來天時間,兩人已經感覺到了顧言的刻意拖延,愈發沒有耐心,開始撕破臉皮,手段也愈發沒有下限.再拖下去,怕是肺癆還沒奪走顧言的這條命,他人就氣炸了。
對於肺癆,顧言認命。
前世他犯下幾十起重罪,被聯邦處於極刑,死的悽慘,算是罪有應得。
這一世不行。
這一世他還是個白板新號,就紅名被npc攻擊了,這他能忍?
一罐滾燙的草藥燉肉湯下肚,顧言吐出一口熱氣。
舒服了。
恢復些許體力。
他拿起自己從外面拿回的油紙包,藉著火光,下意識遠離了火盆一些距離,才小心翼翼開啟。
只見油紙包內,是一堆帶有淡淡尿騷味的黑色小顆粒。
看著這些顆粒,顧言病態的臉上露出些許微笑。
這是他經過簡單提純的土火藥,也是今天行動以防萬一的後手,好在一切順利,沒用上。
作為一名犯罪藝術家,顧言在製作武器、爆破、殺人放火等方面頗有天賦。
土火藥的煉製其實很簡單,就三個材料:硝石、硫磺、木炭。
硝石就是硝酸鉀,也是土火藥的主要成分,可以用廁土、尿液熬製,在一些黃土茅房的牆壁下也可以刮取,最為簡單便利,經過熱水溶解、過濾等步驟,就可以獲得純度還算不錯的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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