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劉一冥離開。
顧言換了個地方，開始覆盤。
根據審判之眼的觀察，劉一冥只有在一開始的時候，偶爾會閃過薛定諤的惡意，到了雙方發下天道誓言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惡意。
不僅如此。
當兩人達成意見，搶劫鱗國皇室趙家的時候，劉一冥居然對他開始有了善意。
不多，但也是善意。
這就很神奇。
反正顧言無法理解對方的這種情緒。
如果他是劉一冥，被自己先前那般威脅，不管表面裝不裝孫子，他心裡絕對是想著怎麼幹死對方。
“或許對於劉一冥這種土著來說，強者對弱者，做什麼都是合理的，所以並不會太在意過程中的得失，而是更在乎結果如何.”
顧言想著想著，只覺腦子好似蒙上了一層霧氣，讓他有些渾渾噩噩。
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然陷入了熟睡。
另一邊。
劉一冥回到錢家舊址，見到一地狼藉，眼中閃過暴虐和心痛。
靈脈沒了。
前期的投入也打了水漂。
這塊區域就跟死了差不多。
一天時間不到，周圍的綠植都開始蔫吧了起來。
這是抽取靈脈後，缺乏靈氣滋養，加上下面地氣混亂導致，需要時間來慢慢撫平，最後變成一塊凡俗之地。
“抽取靈脈，是擾亂天地秩序的大罪孽。
比什麼煉屍、抽魂、血祭，還要受天地唾棄。
天地會降下業力，讓人輕則氣運變差，萬事不順，重則矇昧心神，導致修行走火入魔，又或行事犯蠢，讓人不知不覺就犯下殺劫。
就算都過去了。
身有業痕。
每次突破大境界，都會心魔重重。
就算僥倖突破到金丹真人境界，雷劫加身，也會比常人難上數倍。
所以這種事情，往往都是讓替死鬼去做。
這枯木道友親自上場。
看來是有所依仗”
劉一冥嘆了口氣。
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講的。
只能看一月之後的趙家之行，能不能挽回點損失了。
要是合作的好。
以後兩人說不得關係會更加緊密，自己也能多一張底牌。
至於對方欺壓威脅之事。
劉一冥並不在意。
強者掌控弱者的命運，乃是天經地義。
修仙界歷來如此.劉一冥等待片刻，將一張二階傳訊符激發。
半個時辰後。
幽骨真人回信抵達，燃燒的靈符之中，冰冷冷傳來兩個字：廢物！
劉一冥對此毫不意外。
他再次拿出一張傳訊符，給顧言傳訊之後，重新踏上了返回劉家的返程。
他這化身之法，名白骨寄念術。
在死亡之前。
這具身體就是本體。
此時，顧言疑惑地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影。
人太多了。
一望無際。
一眼掃過去，估摸少說得有上百萬。
其中有些他認得。
都是死在他手上的人。
但絕大部分，他連印象都沒有。
“這裡是哪裡？”
顧言虛脫地咳嗽兩下，隨後疑惑地看著自己雙手：“就好像回到了剛剛抵達這個世界、肺癆鬼的時候.”
就在這時。
十幾名大大小小的男女，帶著一隻獵狗，走到他身前，頃刻化作血肉殘屍，朝他質問：“顧言，為什麼要殺死我們？”
一股心悸感，湧上顧言心頭。
他莫名感覺，如果自己不回答，或者回答的不好，或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他並不在意。
他看著眼前的死人死狗，嘿嘿一笑：“你們跟著我父親學習打獵，擁有了謀生的能力，娶了老婆生了娃。
結果你們狼心狗肺，害了我父親還不夠，還想謀奪我家傳異術、害死我。
怎麼，你們不該死在我手上？”
兩個壯漢，身形消散。
其餘婦孺，則質問道：“我們沒有害你之心，你又為何殺了我們？”
顧言樂了：
“你們靠那兩個‘出生’養活，享受著他們的庇護。
有好事的時候就是一家人。
有災禍的時候，你們就成獨立個體了是吧？”
他們跟著消散。
不給那狗狗叫的機會，顧言直接道：“三子，你別狗叫，你家主子讓你咬我恐嚇我的時候，你可是很賣力，如果你沒惡意，我也不能借你的靈走上超凡之路，你這狗仗人勢的傢伙死有餘辜。”
狗子跟著消散。
就在顧言以為一切結束的時候。
念雲老道殘肢拼湊的身體，出現在他面前：“顧言，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殺我？”
顧言指了指頭頂虛無：“問我幹嘛，你問老天爺去啊。
你跟著劉家，為虎作倀，坑人煉屍，不知殘害了多少熱血少年。
天降業力，才讓你遇到了我。
所以我只是一把老天爺的刀，替天行道而已。
你這種爛貨，一身賤骨，本是慘死路邊，被野狗啃食的下場。
你看我多善。
炸死了你，還幫你入土為安。
你還有什麼怨言？”
念雲：.他感受不到對方絲毫關於愧疚之類的情緒，只能跟著消散。
接下來。
那窺探顧言一身氣血的童子、用全家煉製子母幡的老頭、白虎澗歃血軍上上下下近千人一個個犯賤，湊上來質問。
被顧言一個個指著嘲諷和辱罵，最後全部羞愧而逃。
屬實是給他罵爽了。
痛快！
顧言意猶未盡，期待著下一個上場受辱的觀眾。
這次上來的，卻是當初邊關之時，被他殺死的錢家兩兄妹和劉家的劉一念，還有當日劉家那群客卿。
沒給這群人說話的機會。
顧言先指著那錢家女修：“那誰誰誰，你殺我師父弟子，我弄死你之前，道號都告訴了你，讓你死了個明白，沒讓你成糊塗鬼，你還有臉上來？”
“還有你，別亂看，說的就是你”
一通亂罵。
口水四濺之下，這批人也羞愧消失。
下一刻。
錢家密密麻麻的修士、凡俗族人，齊齊上來，大喝道：“為何殺我們。”
聲音之大，震得這鬼地方都穩穩顫動。
“你們狗叫什麼？”
顧言來了脾氣：
“人多聲音大了不起啊！
一群遭殃的短命鬼！自己投胎技術不行，投到了錢家這種天崩家庭。
還沒出生，就欠了鬼利貸，成了那祭鬼的奴隸。
如果不是我，你們連做人的尊嚴都沒有，收屍都沒人幫忙收屍，神魂更是天天在那無間地獄嗷嗷狗叫呢。
現在多好！
融入我身，大家一起快樂修仙進步。
等我成了仙，做了祖，你們就是我成功道路上必不可少的一塊磚、一片瓦，與榮俱焉。
別人搶都搶不來的機會。
你們不覺得驕傲，還來質問我！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眾人：.這人是沒有羞恥心的，溜了，溜了。
所有幻影，齊齊消失。
顧言舔了舔嘴唇：“就這？一群渣渣。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想讓人懺悔，連直擊痛點都不會，還好意思學人出來做業務。
給爺整笑了。
就這點戰鬥力，回家奶孩子吧。
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對了。
不是還有個錢三元嘛？我還挺喜歡這個狠人的。
咋滴，忘了？上來練練唄。”
“別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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