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芙蓉臉上悲苦,語氣平靜,雖然她竭力用輕鬆語氣說話,兩隻眼圈卻是紅了。
路野沉吟片刻,問道。
“小姐,那你以後怎麼辦?”
潘芙蓉苦笑一聲站起來,在地上走了兩步。
她故做輕鬆笑道。
“哈哈,我是誰?”
“我父是赫赫威名,威震河東省的闖破天!”
“自幼我騎馬射箭舞刀弄槍,無一不精,還能上陣衝鋒。”
“哈哈,”她扭回頭來,對著路野笑道,“那個假貨闖大王想給我招個夫婿?”
“好啊。”潘芙蓉噌一聲便將腰間寶刀拔了出來,一刀劈在桌角上。
砰一聲桌子都跳了起來。
她厲聲喝道。
“想做我的夫婿,那便得打過我!”
“我潘芙蓉認得他是闖大王,我手裡的刀可不認得他是何人!”
“若死在我手裡,卻也怨不得我!”
路野沉默無語。
闖大王已經不是昔日裡黑山縣中的四王之一了,如今是雄據東塞府城,跺跺腳河東省也要抖三抖的狠角色了。
雖然佔據府城時間不長,必定有許多高手來投靠。
潘芙蓉很強,卻也不過是大成銅皮武夫,單說義軍中路野知道的便有幾個年輕將領要勝過她。
小姐的刀利,卻斬不斷闖破天的惡意。
闖破天能不知道她是大成銅皮武夫嗎?
給她找的夫婿必定是強過她的高手。
路野拿起桌上那本燃血功,站了起來,只是靜靜向潘芙蓉施了個禮,便向外走去。
“路野……”潘芙蓉突然從後面喊住他,這次卻再沒叫他馬倌兒。
“那一丈青最後的故事……”她聲音沙啞。
路野轉過來看,這位素來大大咧咧的小姐臉上已經沾上溼痕。
“小姐,”他輕聲道,“你若想聽,我便給你講完。”
“講到半夜卻也差不多了。”
潘芙蓉嘴唇微動,最後只是擺手讓他離去。
等路野關上了門,裡面傳來輕輕哽咽聲音。
“路野,那一丈青原來的結局怕也不是好的吧?”
“怕是她的姻緣,也不由自主,未必能嫁個好夫君呢,誰知道被什麼人糟蹋了呢。”
“自古紅顏薄命,她哪來的福氣和宋江並做梁山二英?還做什麼女皇帝?”
“其實,從伱一開始講,我便知道這故事是你瞎改的。”
“不過我很喜歡……”
路野站在門外聽了片刻,裡面再無聲音,他才邁著沉重腳步離去。
等路野離開後,院外的紅姐才進去。
便看到潘芙蓉已經坐在椅子上,擦拭鋒利匕首,旁邊放一瓷瓶。
那匕首上卻是反射紫光。
紅姐失聲喊道。
“小姐!”
潘芙蓉轉過頭來,兩隻眼睛含著殺氣。
“紅姐,明日卻一定要讓我坐在闖破天身邊。”
“我父親和杜叔的仇,我也足足等了好幾年了!”
另一邊。
路野回到自己院中,喊來廝養,讓他去傳人。
很快。
他房間裡面便坐滿了幾人。
分別是二弟王虎,三弟張存義,屢試不中範不中,功夫被廢李光石。
如今他這小團體中能商量的人就這麼多了。
路野咳嗽一聲,將潘芙蓉今日找他交代的事情一說,言及明日潘芙蓉便要被比武招親。
小姐贈他功法,還給他開好了路條,讓他今晚便帶領眾人出城。
“你們怎麼看?”路野沉聲問道。
李光石苦笑一聲。
“小姐心是好的,只是她開的路條守門官那裡未必認。”
“除非一個辦法,便是奪門而出,然而咱們老弱婦孺加起來也有百十人,算上你們手裡百十人馬。”
“即使是僥倖逃出去,怕也逃不過闖大王的追捕。”
範不中接著道。
“便是逃出去又能如何?如今四方皆是天翻地覆。”
“我們兩百人馬,半是老弱,隨便一股風浪打過來,便如海中浮萍,馬上就沉底了。”
張存義哼一聲道。
“那我們留在這裡坐以待斃?”
範不中嘆道。
“如今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姐如此囑咐,我怕她明日裡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王虎悶聲道。
“可惜我自己武藝不精,連小姐都敵不過,若是明日比武招親我能奪擂。”
“闖破天只要要臉,自己說的話總不能再咽回去吧?”
“到那時兩全其美,小姐不用被迫嫁於別人做工具,闖破天也不能對女營事指指點點。”
眾人一起嘆氣,若女營中真有這樣的高手便好了。
路野眼睛閃動,其實他在潘芙蓉房間裡便心中早已做了決定,只是看看眾人是什麼態度。
眾人正在商量,突然聽著外面人喊馬嘶聲,亂作一團。
王虎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片刻後便氣呼呼走了回來。
“大哥,那闖大王狡猾著哩!”
“外面已經有兵丁圍了女營,這還跑什麼跑,人家早防著呢。”
路野刷一下站起身來,大步向外面走去。
眾人急忙跟上。
出了院落,卻見對面院子裡潘芙蓉和紅姐也走了出來。
潘芙蓉臉上恢復了冷漠神色,倒是紅姐雙眼通紅,似是哭過淚汪汪的樣子。
眾人一起奔向正門。
卻見大門外面都是馬隊,團團將女營圍住。
當先一人卻正是長臂過膝,上身魁梧至極,像似黑猩猩成了精,披著一身黃袍的射塌天。
射塌天一看到潘芙蓉,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大聲道。
“闖大王命,明日比武招親。”
“為了防止官兵餘匪在城中破壞,特令我等守護女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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