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揮手,身上的僧袍卻脫落飛出,從天而降,將那惡鬼罩住。卻看那惡鬼在裡面左衝右突,那僧袍閃著淡淡黃光,被撐得變形成薄薄布片,黃光晦暗,眼看那惡鬼就要破袍而出。
老僧一口精血先噴在宗師骨魚上。
這骨魚立刻豪光大放,跳在空中,變成一骸骨巨人,狠狠向僧袍砸下。
轟隆一聲巨響。
山谷中被砸出一個深坑。
卻見那宗師骸骨,僧袍法器通通破碎,那被包裹著的惡鬼被砸得鬼軀不再,化做萬道黑氣在地上流淌。
而那和尚卻趁機拎著骨錘轉身就跑。
“收!”
青陽道長急忙揮動長幡,將地上流淌的鬼氣全部收攏,幡面上重新出現那惡鬼身影,只是頭上雙角已斷,滿嘴的利齒全崩。
赤發成了禿髮,青面成了白臉。
身形更是虛得似透明無物,勉強形成軀體。
“我的幡啊!”
青陽老道心疼得跳腳。
卻看那老僧已經一道遁光掠地跑出老遠。
青陽老道心一橫。
“疾!”
他並指往頭後一指,便見腦後包頭巾上的劍狀髮簪陡然便化做一道流光飛出。
在空中,這髮簪變大幾倍,變成如手臂長短一把骨劍。
劍光後發先至,狠狠斬在那和尚遁光上。
“啊呀……”
那和尚痛呼一聲,卻是掉下一隻臂膀來,手上五指疼得亂動,還緊緊握著骨錘。
不過那和尚丟了一臂也未回頭,反而以斷臂傷口做引,將流淌的鮮血一招聚攏成團,嘴中默默有詞。
所有鮮血剎那消失,連掉在他身後地上的手臂也變成枯骨。
他的身形陡然被蒙上一層血光,再次加速,快速絕倫,只是三兩下便消失在深山中。
青陽老道追之不及,心有不甘。
不過他知道對方是利用殘肢使了血遁術一類魔功,速度大增,自己是追不上的,除非也使類似遁法。
青陽老道五肢俱全,當然不可能自殘。
“罷罷罷!起碼收穫半件法器……”
青陽老道一揮手,那劍狀髮簪飛了回來,重新落在他腦後。
他上前,從那和尚已經變成枯骨的手臂中取下骨錘。
只是輕輕一碰,和尚枯骨手臂便化成飛灰。
青陽老道掂掂這骨錘,面色難看,這買賣卻是做虧本了。
手中最大的倚仗,法器百鬼幡半廢,非得在戰場上吸收新鮮的魂魄才能恢復,看來必須鼓動那闖破天繼續攻城掠地了。
至於闖破天會不會因此半途崩落,真龍變死龍,他不關心。
只要道爺的法器能得到滋補,他也不會計較死多少人,包括闖破天,不過是個強壯一點的螻蟻罷了。
反正那些人終究是要死的,他頂多推波助瀾,讓他們死得更密集更慘烈了些。
只有護道法器厲害,他才能在修行路上走得更久。
所以他給了闖破天一張護體符,卻也是殘破的半廢品,否則,遭到刺殺闖破天應該連皮都不會破。
不過也好,闖破天受了傷就知道道爺的好了,就會越聽道爺擺弄。
想到這裡,青陽老道心情又好了些。
再看手中搶到的骨錘,他皺起眉頭,骨錘不配合骨魚,便功效大減,算不得什麼厲害法器了。
又低頭看那地上碎掉的宗師骨魚,原來像象牙黃一樣光潤的骨骼已經變成慘白色,輕輕一踩,便化成了粉末。
那和尚真狠,剛才為了重創他的百鬼幡,竟然將這法器給徹底用廢了,連一點回收材料的可能也無。
如今手中只有骨錘,可他哪裡去現找個宗師殺了去煉製骨魚?
流民軍中可只有闖破天功夫最高,馬上要突破鐵髒大武師了。
咦……
青陽道長轉轉眼珠,或許,煉些劣質損耗潛力壽命的丹藥給那闖破天吃幾顆?
他嘴角浮起古怪笑容,心裡有了算計。
抬頭看向遠方,已經不見那斷臂的和尚蹤影。
對手中了他飛劍,還使了血遁術這樣壓榨精血的魔功,速度暴漲,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
這和尚最好結果也是個元氣大傷,修養數年才好。
若運氣不好,修為倒退,道基崩塌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敵人的慘狀,青陽老道心情大好。
他一揮長幡,無數黑氣流出,將二人大戰一場的痕跡草草抹除一番,轉身便走。
只是此次他也捨不得燒那符籙了,換成了步行,看來這修道資糧也不甚豐厚。
在山谷頂端。
一塊巨石後。
路野凝神盯著那老道離去的身影,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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