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19:19“麻煩幫我把臨時卡退了。”
方巖已經去盥洗間沖洗完臉上的血，單肩揹著書包，高度警戒的掃視著周圍。
按照那個軍官的說法。
剛才那裡是虛擬空間，是北半球高緯度地區的伺服器。
現在自己已經被汲魂之主設定的程式檢索到，偽人可能也在找自己，必須低調。
視網膜出現了比飛機操縱面板還要複雜的ui介面，太多意義不明的資料和程式碼在變化跳動。
眼前給自己辦理退臨時卡的網管，頭頂上依然跳出即時思維轉化的文字。
【是看了a片麼，流那麼多鼻血，絕對是個處男。】
方巖眉毛一挑，但沒有多做計較，等著處理的糟心事還多。
ui右上角有個問號類的圖示，和windows操縱系統一樣，有著疑難解答功能。
而自己似乎是長出了新的肢體，就像是手一樣，下達具體的命令才能調動，但僅限於在這個ui介面進行觸控。
方巖可以詢問不限於系統本身的問題。
因為沒辦網咖會員，臨時卡可以退，方巖退了九塊錢，對他來說，生活費是要精打細算的。
必須找個沒人的隱蔽地點好好研究，不對，沒人的地方反而不好，容易成為目標。
最好能夠隱入人群中，畢竟沒人有方法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9/11—19：41多個社群共用的運動公園。
除了退休老人和帶小孩的家長，以及瑜伽褲和健身男，基本上沒人會來這種鬼地方，卻依然顯得熱絡。
今年的冷空氣來得比較早，坐在長椅上的方巖打了個噴嚏，感到有點冷，還是從書包裡取出了六中的校服穿上。
目光放在跑累了從面前走過的瑜伽褲上，戴著骨傳導耳機，相當時尚，她停了下來。
【好累啊，拍個照回去了。】
她還在想著發什麼文案時，無意中發現有人一直看著自己。
【這傢伙為什麼直勾勾盯著自己看，不是吧，還在看，現在的學生也太色了，可能還是我曲線好。】
她拿出手機字打得飛快，在給閨蜜吐槽，腦海中也在組織語言。
【遇到個好奇怪的男的，看著是高中生挺年輕，穿著校服，但跟殺人犯似的，一直盯著我看。】
她等著對方的回信，方巖也能夠間接看到，是在讀取她即時思維轉化的文字，包括五感，相當於這個瑜伽褲充當了介質。
【帥不帥？】
【還相當可以，只是從來沒見過這款的人，是個刀疤臉。】
【哈哈，把你拖到小巷裡先x後殺就開心了。】
【也不是不行，沒開過葷的使不完的勁兒。】
但方巖觀摩瑜伽褲的表情，嘴角戲謔的弧度，並沒有認真的成分，只是調侃性質的，不過成女之間的玩笑尺度還是讓方巖有些意外。
不過自己的確盯著她很久了，還是注意分寸為妙。
偷窺並沒有帶給方巖滿足感，有著高二病的方巖，懷著大多數群體都是傻逼的厭惡意識。
繼續研究著堪比飛機面板的視網膜ui，進入了疑難解答。
【為什麼我能看到別人在想什麼？】
【三等兵方巖，救世軍已經在你身體內生成電子標靶。】
【此資料與你本人無關，均由秘密伺服器檢索生成傳輸。】
【本項技術由組織提供，輔助你判斷偽人，請避免用於攫取利益或提升社會地位，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請維持穩固身份。】
【提高軍銜，將獲得更多技術支援。】
###“原來是這樣……”
方巖有些異樣的感覺，彷彿自己成為了人類社會的管理員一樣，但是許可權並不是特別高。
在複雜介面中他找到為數不多幾個能看懂的東西。
【什麼是魂火？】
【指代自由意志對宇宙程序所做的功。】
【和任何物理特性以及身體素質無關。】
【是靈魂熱量轉化為動能的具體指標。】
【你當前的強度為357焦耳，截止目前峰值為1327焦耳，穩定幅值在270到420間跳動。】
###方巖只覺得腦子轉不過來，你說這個誰懂啊？儘管之前腦海裡已經有了相關記憶，但依然無法理解。
居然還不是固定值，是有點隨機不斷波動的，拳王一拳也就兩三百焦耳的程度吧。
【那要怎麼用，怎麼轉化為動能呢？】
【請稍後……】
【編號：0-1（汲魂之主）】
【0-1的標準基站所發射的神經脈衝無法對魂火強度超過1024焦耳的單位生效。】
【同理，救世軍的標準基站也無法讀取魂火強度超過1024焦耳的單位思維。】
【你無法主動將魂火熱量轉化為動能，由你的潛意識決定。】
【你潛意識的自我防護機制，在神經脈衝抵達時，魂火會自我防禦達到峰值。】
【在你潛意識判定處於危機時刻需要戰鬥時，才會自主化為攻擊性的動能。】
【峰值1327是你目前的上限強度，可以透過相關訓練強化。】
【魂火從畸變的時空中汲取力量，不具備靜止質量，是無消耗，無限的，能持續對宇宙程序做功。】
###方巖總覺得有邏輯不通的地方。
【既然無法對我進行腦控，那剛才我又是怎麼到救世軍伺服器裡的？】
【位於北半球高緯度地區的伺服器屬於伺服器中繼器，本此傳喚通話利用了引力粒子加速裝置，不屬於標準基站通訊。一名救世軍成員的覺醒，代價是極大的。】
###【引力粒子，意思是說，剛才和我對話的軍官，是未來的人？】
【你的許可權不足，無法查詢更多資訊。】
###方巖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女人說著什麼她在2030年的線人，這個回答也屬於不打自招了，那女人的確是來自未來，應該也並非什麼大不了的機密，否則是套不出來的。
也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盯上了。
網路上存在很多精神分裂稱自己被腦控，什麼有組織糾纏，被跟蹤，誹謗，恐嚇，社會孤立，睡眠剝奪，聽起來邪門得很。
其中大多數可能還是精神病，可能也有少數是真的，因為那些人的魂火峰值也達到了1024焦耳，然後被汲魂之主的自爆卡車給創成真的精神病，或是透過這種精神上的暴力規訓，削弱主體性，迴歸客體，從而被完全操控，為汲魂之主供給能量。
所有歷史事件都是按照祂的想法在走麼？何等恐怖的偉力。
汲魂之主……
支配整個宇宙的存在，的確有隨便公開創人的資本。
救世軍算是其它未來勢力麼？未來的勢力可能不止一個。
想到這裡。
方巖開始傻笑起來，要是讓別人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肯定認為自己是百分百純正腦癱精神病。
不過這個魂火相當廢物啊，潛意識決定，自己能操控的那就不叫潛意識了，那自己不就純純普通人？完全意義不明，自由意志和可支配意識不是一個事物麼？
自己和普通人的差別只在於能讀取他人思維，要怎麼殺偽人呢？若是不拿來賺錢的話，除了判斷偽人也沒什麼用。
想到這裡，方巖喉嚨滾了滾，說不定可以用到談戀愛上，要用這個嗎？
操，什麼時候了，自己居然還在想這個。
方巖又仔細覆盤了一下今天的全部經歷，發現疑點仍然還有很多，看似自己可以讀取他人的即時思維，但並不能排除也是自己臆想的可能性。
難道是精神分裂更加嚴重了？編出了一套邏輯更加縝密，更加能解釋被害妄想的故事？因為無論是汲魂之主和救世軍還有偽人，都從沒有真正出現過，都是以光電訊號的形式出現，沒有實體。
也有可能是幻視和幻聽。
仔細想來，那所謂北半球高緯度的伺服器，場景極度恍惚。
瘋了，操他媽的，真的瘋了。
翻蓋手機傳來震動，方巖開啟手機，竟然又是騷擾簡訊，汲魂之主的恐嚇形式是多種多樣的，不限於直接坦白你被腦控，說出你的居住地點，最近幹了什麼事，讓你精神混亂。
【我們知道你住濱海市東區上南街55號，第六組立即將a介子偏振透鏡切換為非對稱衍射模式，在杏仁核基底外側區投射12.5khz拓撲訊號，檢測到前額葉皮層出現Φ-γ耦合震盪，於脊柱注入含5-羥色胺奈米脂質體，遭遇邊緣系統異常放電時啟動三級神經突觸熔斷協議。】
“你媽的……”
方巖雖然已經有些麻木了，但仍然有著怒氣。
不對。冷靜下來，這很正常，如果剛才那個瑜伽褲發現她被自己讀取思維，也會憤怒吧。
但方巖知道自己目前是無法被讀取思維的，這只是汲魂之主衛星生成的規訓資訊。
現在自己是救世軍的一員，自己必須假裝被削弱主體性，而放鬆汲魂之主的衛星程式對自己的警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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