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分鐘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箇中年男人聲線,口吻和藹平和的聲音。“我是修道院的院長,安迪,您是?”
“你就是安迪。我發覺你挺牛逼的,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插旗,想好怎麼死沒有?”
“抱歉,我並不明白這個所謂地盤指的是哪裡,既然你知道我所信奉的教條,那麼你也是這場戰爭的參與者。嗯……有趣的是,我回憶了一下,發現我竟然沒有針對這類情況的經驗,這是宣戰麼?你已經組織好了一次圍剿行動,並提前告知我,讓我準備?”
“圍剿你媽呢?老子一個人就能廢掉你們全部。”
“……
這樣的話,那我很欽佩你的勇氣。你的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是濱海六中的學生麼?加上今早的死者,你應該就是殺掉我會三名成員的兇手了。”
“其中一個人,是被你們自己逼死的。”
“……
原來是這樣,我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明白你的邏輯,我現在知道了。很遺憾,他並不具備作為教徒的素質。2030年的人很奇怪,所有自己的無能卻總能歸咎到其它因素上。在持續到時間盡頭的戰爭中,為了抵達理想的國度,必須得聚集一切時代和宇宙的力量,個人的痛苦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
“安迪,你是一個惡人。”
“噢?”
“比惡是吧,我他媽比你還惡。”
方巖結束通話了電話,在地獄油輪上所經歷的漫長夏日,激起了可怕的血性。
二十分鐘後。
濱海市,西區,加油站。
銀灰色的圓柱形罐體裹著厚重的金屬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易燃易爆的標誌極其醒目。
容積60立方米,長17米的一輛油罐車停靠在加油站卸油區指定位置後,司機將車輛熄火,取下鑰匙,並在車身接地端子上連線靜電接地線,釋放車身積累的靜電,避免靜電引發燃油蒸氣爆炸。
“出示下運輸證,危險品從業資格證。”
加油站工作人員如是向司機說道,並讓同事去檢查油罐車鉛封是否完好,鉛封破損可能意味著油品被汙染或偷盜。
不等檢查油罐車側面的液位計。
【已跳轉至[獵殺頻道]】
噠噠噠……
衝鋒槍往天空掃射著,拉殼鉤不斷往外甩著彈殼,一個戴著黑色滑雪頭罩的男人出現在加油站內。
在場所有人員直接被嚇傻了,反應快的趕緊跑路,包括油罐車司機在內。
但一名女性工作人員卻陷入了應激性僵停,雙腿像生根了一樣,邁不動一步。
“請你理解我的工作,為了讓全人類從被汲魂之主支配的歷史敘事中解放出來,我必須得去戰鬥了。”
太多的畜生需要抹殺,太多的腦控狗需要屠宰。
方巖直接徵用了這輛油罐車,跳上駕駛座位,關閉車門,撕開吉他盒拉鍊,把榴彈發射器放到了副駕駛位置。
他重新插進鑰匙發動了引擎,踩動油門快速打著方向盤,載著45噸的汽油向以馬內利修道院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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