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厲無咎冷笑一聲,指尖迸出一縷血光,將身前的案几灼出一個黑洞,“去年李雲景未歸時,你們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
“派去偷襲‘望海城’的十二名核心長老,連屍骨都沒找回來!”
“如今他雖閉關,可‘神霄道宗’在南海還有九幽、蕭晨羽等元嬰太上長老,你們誰能保證,自己能活著回來?”
厲無咎的質問,擲地有聲,其他人都沉默了。
“神霄道宗”的強勢,讓周圍勢力恐懼到了極點。
這也是各方勢力不斷反抗的主要原因。
“教主,咱們並非孤軍。”
“前日‘蝕骨門’門主傳來訊息,說他們找到了衛鶴年的蹤跡!”
右側的“毒心長老”臉色一白,卻仍硬著頭皮道:“那衛鶴年身負邪功,與李雲景有不共戴天之仇,若能說動他聯手,即便李雲景出關,咱們也有一戰之力!”
“衛鶴年?”
厲無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早聽聞此人身具竊氣運的邪功,屢次從元嬰修士手下逃脫,若是能借他之手牽制李雲景,倒不失為一步好棋。
只是衛鶴年似乎不好掌控!
“讓‘蝕骨門’儘快接觸衛鶴年,許他足夠的好處!”
“只要能殺了李雲景,我們的魔門功法,任由他挑選三種!”
厲無咎惡狠狠的說道。
“這……”
其他人猶豫了,這不是把本門功法白白便宜了別人嗎?
“教主,這萬萬不可啊!”
“咱們血魂教的《血魂噬魂經》,《白骨魔功》哪一部不是傳承萬年的核心功法?”
噬魂長老猛地抬頭,眼中滿是焦急,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衛鶴年本就身負邪功,若再得了咱們的魔功,日後恐怕會反噬我們,到時候豈不是養虎為患?”
“是啊!衛鶴年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可以背叛‘神霄道宗’,那就百分之百可以背叛我們!”
“一定不能傳授他真本事啊!”
“對!甚至我們還要使用毒藥,巫術,或者其他手段,給他下禁制,讓他永遠臣服於我們!”
……
殿內其他太上長老也紛紛附和,看向厲無咎的目光裡滿是勸阻之意。
要知道魔門各宗向來敝帚自珍,別說核心功法,就是尋常的基礎法門都極少外傳,如今厲無咎竟要一次性拿出三種魔功,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讓步。
這讓許多太上長老大為不滿!
要知道他有些人都沒有一次性修煉三種頂級魔功的!
憑什麼一個小人物有這個機會?
”養虎為患?”
厲無咎猛地一拍王座扶手,白骨碎屑簌簌落下,“現在最大的禍患是李雲景!是神霄道宗!”
“你以為李雲景出關了,能夠有我們的好果子吃?”
他站起身,血色霧氣在他周身翻湧,將他的臉龐襯得愈發猙獰,“此人野心勃勃,一直出沒於東海,南海,橫越山脈,幽月國,和各方勢力開戰,若再讓‘神霄道宗’繼續擴張,不出百年,咱們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這番話如重錘般砸在眾人心頭,殿內瞬間陷入死寂。
他們不得不承認,厲無咎說的是事實!
“神霄道宗”如今如日中天,李雲景更是修仙界萬年難遇的奇才,若不趁他閉關之際聯手破局,等他出關,魔門各宗恐怕真的要面臨滅頂之災。
“可……可三種魔功還是太多了。”
“衛鶴年此人狡詐多疑,咱們就算給了他功法,他也未必會真心出力。”
毒心長老遲疑著開口,“不如先給他一種,待事成之後再給另外兩種,也好留個牽制。”
厲無咎眼中閃過一絲沉吟,顯然也在權衡利弊。
他清楚衛鶴年的性子,此人野心極大,若好處給得不夠,未必會動心。
可若給得太多,又怕日後難以掌控。
“就依你所言。”
片刻後,厲無咎終於鬆口,“先許他一種魔功,就選《血影遁術》!此術擅長隱匿逃生,正好契合他屢次瀕死逃脫的需求,也能讓他看到咱們的誠意。”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愈發陰冷,“另外,讓‘蝕骨門’派人盯著衛鶴年,若他敢陽奉陰違,或是事後想獨吞好處,便直接動手,取他的人頭!”
“教主英明!”
眾太上長老齊聲應道,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血影遁術》雖也是“血魂教”的上等魔功,但比起《血魂噬魂經》這類能提升修為的核心功法,威脅性終究小了許多,且能借此試探衛鶴年的態度,算得上是萬全之策。
厲無咎重新坐回王座,指尖把玩著一枚血色令牌,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還有,讓‘蝕骨門’故意洩露訊息給‘神霄道宗’,就說衛鶴年要聯手咱們突襲‘望海城’。”
“教主,這是為何?”
噬魂長老不解地問道,“若是提前洩露訊息,‘神霄道宗’有了防備,咱們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
“落空?”
厲無咎冷笑一聲,“我要的就是他們有防備!”
他站起身,走到殿內懸掛的南海地圖前,指著“望海城”的位置,“你以為我真的要攻擊這裡?”
“那裡是佯攻!”
“咱們兵分兩路,一路由‘蝕骨門’牽頭,帶著衛鶴年去佯攻‘望海城’,吸引‘神霄道宗’的注意力。”
他轉頭看向眾長老,眼中滿是狠厲:“另一路,由咱們‘血魂教’親自帶隊,統領各大魔門,掃蕩南海投靠‘神霄道宗’的勢力,把他們的走狗連根拔起!”
“妙啊!”
毒心長老眼前一亮,“‘神霄道宗’的注意力都在‘望海城’,其他地方防守空虛,咱們定能一舉得手!”
“不僅如此。”
厲無咎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我們還可以圍點打援,儘可能的弄死‘神霄道宗’的高手!”
眾長老聞言,紛紛露出讚歎之色。
這連環計一環扣一環,既削弱了“神霄道宗”,又能增加自身力量,簡直是天衣無縫。
“事不宜遲,立刻傳訊給蝕骨門,讓他們按計劃行事!”
厲無咎揮了揮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另外,通知‘白骨洞’、‘黑風海’等門派,讓他們也派人參戰,就說事成之後,好處咱們幾家平分!”
“是!”
眾太上長老齊聲應道,紛紛轉身離去,準備調兵遣將。
“李雲景,你以為閉關修煉就能高枕無憂?”
殿內只剩下厲無咎一人,他望著北方,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這一次,我定要讓你‘神霄道宗’元氣大傷,讓你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血色霧氣在他周身翻滾,將整個大殿籠罩在一片陰森之中,彷彿預示著一場即將席捲南天大陸的腥風血雨。
南海深處,一處被黑色瘴氣籠罩的隱秘洞穴內,衛鶴年正盤膝坐在一塊佈滿血紋的石床上。
他臉色蒼白如紙,胸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尚未癒合,黑色的血液順著傷口緩緩滲出,散發出刺鼻的腥氣。
這是他從秘境裂縫逃脫時,被李雲景紫電餘波所傷,即便有“奪天造化訣”護身,也需數月才能勉強保住性命。
“咳咳……”
衛鶴年猛地咳嗽起來,嘴角溢位一絲黑血,眼中卻滿是怨毒,“李雲景……若不殺你,我衛鶴年誓不為人!”
就在這時,洞穴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兩道身影穿透瘴氣,緩步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身著黑色長袍,袍角繡著骷髏花紋,正是“蝕骨門”的二長老,骨邪。
他身後跟著一名“血魂教”長老,手中捧著一個黑色木盒,氣息陰鷙。
“衛道友,別來無恙啊?”
骨邪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目光落在衛鶴年胸口的傷口上,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骨邪道友!”
衛鶴年猛地抬頭,眼中迸出警惕的光芒,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血光:“這是誰?”
先前他透過空間亂流,出現在了“蝕骨門”勢力範圍之內,他重傷之下,沒有行動能力,被“蝕骨門”所救。
得知了衛鶴年的身份後,“蝕骨門”也沒有殺人奪寶的心思。
衛鶴年有巨大的利用價值!
活著可比死了重要多了。
“道友不必緊張。”
“這是‘血魂教’的殘風道人!”
“我們是來幫你的。”
“你與李雲景的仇怨,整個‘南天大陸’都已知曉!”
骨邪擺了擺手,示意身後“血魂教”道友將木盒遞上前,“而我們,同樣想除掉李雲景,毀掉‘神霄道宗’。”
“幫我?”
衛鶴年盯著木盒,並未伸手去接,語氣冰冷:“魔門向來無利不起早,你們想要什麼?”
他深知魔門行事的狠辣,若輕易相信,恐怕會落入更大的陷阱。
他衛鶴年也不是好騙之人。
從“蝕骨門”的舉動中,衛鶴年已經感覺到了,對方要利用自己,不會對自己斬盡殺絕。
這就是談判的資本!
現在對方送來東西,還表明了來意,顯然這就是解救他的原因。
有了底氣,衛鶴年準備跟他們好好談談,榨取一些好處。
起碼也要魔門幫助自己恢復殘破的身體,他總不能一直少一條腿,那不成了瘸子?
日後行走天下,豈不是被人笑死?
骨邪笑了笑,開啟木盒,裡面放著一枚血色玉簡和一瓶丹藥。
“這瓶‘化血丹’,能助你快速癒合傷勢,更能提升一成修為;至於這枚玉簡,記載的是血魂教的上等魔功《血影遁術》,擅長隱匿逃生,正好契合道友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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