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託我的福?”
“商堂主說了,既然是田師兄保舉我做的執法堂弟子,那我的出身為人想來是清白可靠的。”
趙四一臉感動:“自我爹孃去世後,世上再沒人對我這麼好過。田師兄您此舉,讓我想起了我過世的爹孃,我恨不能——”
田林聽他說的誇張,連忙打斷他的話:
“我不過在商堂主面前隨口提了你一句而已,他肯重用你,也是你自身出色,所以伱也不用謝我。”
實際上田林從沒在商譽面前提過趙四,倒不是不肯幫趙四,而是不想連累趙四。
所以田林也很疑惑,商譽為什麼要打著自己的旗號給趙四施恩?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半山腰處,趙四立住身子問田林說:
“田師兄是要先去見過商堂主,還是去找蕭長老?”
“我此番找蕭長老是為百花峰的公事,豈能因私廢公呢?趙師弟你直接帶我去鶴長老處,等我辦完了事,有時間再找商堂主敘舊。”
鶴長老性情怪癖,並不住在山頂,也不靠近公署。
他自有一處洞府建在後山,平時沒人往那裡跑。
趙四便帶著田林往後山的林子裡鑽,很快便看到了鶴長老的那隻飛鶴。
飛鶴在一處池塘邊單腳立著,盯著池塘中的‘自己’竟然顯得頗為沉默。
田林皺了皺眉,不知道這隻平常十分聒噪的飛鶴在問心宗究竟遭遇了什麼,以至於顯得如此安靜‘自閉’。
趙四則扯了扯田林的袖子,拉著田林繞過飛鶴所在的池塘。
等兩人走出池塘好遠,距離鶴長老的洞府很近時,趙四才同田林道:“它在釣魚,這時候千萬不能打擾它。”
田林一時無言,他立在山洞門口同山洞裡作禮道:“弟子田林有事求見。”
洞中便有蕭長老的聲音說:“你不是在問道山登山嗎?倒想起關心自己的師妹來了,進來吧!”
這次是田林單獨進洞,卻有一道白影比田林更快,捲起一陣風就竄進了洞中。
田林就聽鶴長老聲音罵道:“這魚太小,重新抓過,重新抓過!”
緊接著,田林便看見飛鶴的身影再次從洞裡竄出,帶著一陣風又同自己擦肩而過。
鶴長老的山洞並不昏暗,因為洞室八面都掛了風燈和蠟燭。
田林注意到,洞室八面除了風燈和蠟燭外,更惹人注目的是大小不一的劍器。
田林從這數百把劍上收回目光,緊接著望向洞室明間兒處烤火的三個長老。
三個長老風長老坐在正中,鶴長老和蕭長老分坐兩旁。
田林記得蕭長老是不曾修煉血真氣的,而風長老似乎也是如此。
至於鶴長老,他修煉的是劍術,似乎也不曾修煉血真氣。
如此說來,這三個長老竟是邀月宗唯三不曾修煉血真氣的長老。
這三個人全都聚在這裡,難免讓田林心理產生,他們在合謀什麼大事的感覺。
“弟子見過三位長老。”
田林在篝火前立定,聽蕭長老問他:“你是來打聽韓月的事兒吧?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我只知道韓師姐被扣在了問心宗,卻不知是什麼原因;在峰的師弟和師姐們也很關心韓師姐的情況,所以託我來問一問,也請長老示下。”
蕭長老冷笑一聲,道:“這有什麼好說的?問心宗扣押了我邀月宗弟子,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只好打上門去要說法了。”
他話說完,風長老立刻拉住了蕭長老的手臂:“此事需要從長計議,蕭師弟不可壞了我正道門派千年的友誼。”
蕭長老掙開風長老的手,起身反問風長老:“到底是它問心宗想要破壞友誼,還是我邀月宗要破壞友誼?”
風長老直言道:“如今關鍵時刻,邢掌門是不會為了一個外門弟子,使邀月宗與問心宗起衝突的。”
“呵呵,我百花峰的事兒也不用邢掌門費心。我只用我自己的名義,去問心宗討說法就好。”
蕭長老一拂衣袖就要離開,卻又被風長老給拉住:
“鶴師弟已在問心宗鬧過一回,險些沒能回得來。蕭師弟你孤身上門,恐怕救不回韓月,便連自己也給搭了進去。”
他知道這話嚇不住蕭長老,於是又道:
“你要知道,邀月宗如今白衣弟子只得十幾個,你不看在這十幾個白衣弟子的面子上,也要想想你若被問心宗扣押,將來誰能照顧你孫女?”
蕭長老目光忽然瞟向了田林,這讓田林感到分外不自然。
田林怕惹上麻煩,連忙也跟著風長老勸蕭長老:“弟子以為,風長老說的極是。如今百花峰和蕭師姐都離不開峰主,所以請峰主三思。”
蕭長老臉色陰晴不定了半晌,終於一屁股坐了回去,只是怒然道:“那事情就這麼算了不成?”
風長老當然想要息事寧人,卻知道蕭長老是絕不答應的。
他捋了捋鬍鬚,於是道:“不如請邢掌門擬一個帖子,再送到問心宗去,問問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他話出口,旁邊一直閉目養神的鶴長老忽然睜開眼:“哪兒有什麼誤會?人問心宗說了,邀月宗的血教徒來一個殺一個,縱是白衣弟子來一個也扣一個——
只怕刑師兄的帖子一遞過去,問心宗的人按捺不住怒火殺將過來。”
田林的目光在鶴長老臉上掃了一眼,發現鶴長老臉頰上帶有劍傷。
顯然,鶴長老在問心宗也大打了一場。
而他之所以能回來,倒不是問心宗放過了他,而是他憑自己的本事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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