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又想到了另外一位老阿姨……嗯,一走好幾天,她甚至沒有打來一個電話。想必啊,想必……想必那天她猶猶豫豫想說的“我們”,卻最終還是在自己的沉默之下撤了回去,是會讓她一個人的時候想起來,有些黯然神傷的吧。
嗯。
算了,不在首都賴著了,去吧,去灣灣再住段時間。
腦子裡這麼想著,他卻忽然回神,頓時意識到,老阿姨已經好久沒說話了,“喂?你怎麼了?說句話。”
她輕笑,“你要明白呀阿鹿,我真的已經四十二歲了!你剛才折騰了我那麼久,我現在真的好累,不想說話!”
說話的工夫,她忽然翻身抱過來,“我現在就只想抱著你睡一覺。”
林見鹿抿抿嘴,抽出胳膊來,搭在她光潔的後背上,輕輕拍,語氣不知不覺就溫柔起來,“睡吧!好好睡!明天起床再分手!”
“噗……”
她笑了一聲,但隨後就往林見鹿懷裡又擠了擠,不一會兒竟真的睡著了。
…………
早晨洗漱,他忽然又進了洗手間。
林清霞赤著身,嘴裡叼著牙刷,見他進來直奔鏡子,不由得扭頭看他,含混不清地問:“怎麼了?”
“剛才跑步就覺得不對勁,一看鏡子才明白。”
他一臉鄭重,林清霞不由得也跟著認真起來,下意識地又問一遍,“怎麼了?”
某人認真地道:“吾今為酒色所傷矣!……今日起,戒酒!”
說這話時,他還象徵性地摔了林清霞盛水的一次性紙杯。
林清霞哪可能懂後世網路上的爛梗,她甚至連央視三國都沒看過,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噗嗤一聲,沫子噴了半邊鏡子,拿出牙刷,她湊上去在林見鹿臉上親一口,留下一臉沫子,問:“不戒色嗎?”
“明天再戒!”
“哈哈哈哈!”
她大笑,但幾秒鐘後就笑不出來了,“刷牙呢!刷牙呢!阿鹿,阿鹿,啊……”
…………
一起吃過早飯之後,林清霞走了。
帶著滿面的紅光,和流波一般的眼眸。
薛忠鼎親自帶車過來接,因為知道她沒帶助理,老薛還特意從公司找了一個豫省的員工,三十歲上下的女人,讓陪她一起回去,連車票都是兩份。
站在酒店門口,看著她上了車子、離開,還不斷地衝自己擺手,林見鹿也笑著衝她擺手,一直目送到車子徹底消失在視線裡。
回到自己的小窩,兩天沒回來了,回來一看,懊悔不已,忘關空調了。
哎呦,心疼死。
花錢可以大手大腳,反正自己掙自己花,不心疼,帶稅八萬多刀落地的頂配寶馬三系,說送給梁泳琪就送了,不心疼,可是吃不了被迫倒掉的菜,忘了關的空調,以及落在賓館裡又不可能再回去拿的一個老水杯……心疼。
出門買菜,順路拐到四合院看看工程進度,算是為接下來的必然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出行做準備了。
結果才剛回到家裡,手機就開始響不停。
巧之又巧,十分鐘之內,竟是接了三通電話——
“我們明天開學,你下午過來接我呀?我不想坐公交車!你悄悄的,躲到上次你送我的那個公交站旁邊就行了,我爸媽不會發現的。他們頂多送我下樓!”
這是高媛媛。
“阿鹿哥,你還回不回港港啊,葛姐同意讓我去首都找你了哦,你過不來的話,我過去找你呀?我要求很低的,管飯就可以了!求求了,求求了!”
這是林希蕾。
“阿鹿,這一期的《時代》出來了,你的封面,我保證下午幫你搞到!”
這是老薛薛忠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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