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好一陣子。
等到再抬起頭時,那眼眶紅紅的,眼眸裡猶自蓄著盈盈的淚意。
林見鹿已經鬆開了手臂,但她兀自不鬆開,反倒抱得越發緊了些,仰著頭,鼻音越發重了,似詢問,又似撒嬌,“阿鹿哥……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啊!”
失笑,“看你可憐唄!”
她笑了一聲,吸溜鼻子,“是哦,一個傻乎乎的女孩子,每天就知道著急的跑通告、跑劇組,這裡跑,那裡跑,每天都被那些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來……阿鹿哥,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人,只有你在可憐我!連我媽媽都只會自己在那裡哭。”
淚眼婆娑,情真意切。
林見鹿一個心神恍惚,下意識地抬起手來,幫她抹了抹眼淚,然後又輕輕地抱住她,拍了拍後背,“好了,不哭了,送你回家!”
她終於是點了點頭,鬆開了林見鹿。
於是,攔車,一起上車。
剛一上車,她就抱住林見鹿的胳膊,腦袋靠在了肩膀上。
一直到下車。
計程車到了她家在的那條街,她下車前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前排司機透過車內後視鏡窺過來的目光,到底還是讓她怯了一下,沒有撲上來。
於是下車,站在車外一直襬手,直到車子車子徹底消失在街角。
…………
回到酒店,意外而又驚喜,陳舒華居然在。
“呀!你跟你媽媽商量好了?”
她應該是自帶的睡衣,顯然是已經洗過澡、換好了,聽見動靜從沙發上起身,過來抱了抱林見鹿,卻是不回答問題,只是說:“我給你放洗澡水,泡一會兒?”
那就泡一泡。
其實林見鹿不是那種特別喜歡享受所謂奢華生活的人,通俗點來講,活得挺糙的,平常倒是愛洗澡,但一般都是三五分鐘衝一下就好。
但有人願意給折騰,那就享受一下泡澡也不錯。
脫衣服的時候,林見鹿自己悄悄聞了聞,其實不太確定t恤上是不是殘留了賈靖雯身上的香水味,又或眼淚。
反倒應該是汗味更濃一些——這兩天又熱起來了,他跟賈靖雯兩個人在酒店外的街邊又站又抱了許久,一身汗是真的有。
簡單衝個涼的工夫,那邊洗澡水已經放好,於是他躺進去,陳舒華還有些羞澀,但還是微紅著臉坐在浴缸旁邊,幫他擦洗身上,一邊擦一邊說話,“我來的時候,惠倫本來都已經打算洗澡了,不過看見我來了,她就還是又回去了。”
“哦。”
她倆有默契就好,林見鹿不打算摻和進去。
不是不願,也非不能,只是,左擁右抱這事兒,本身就已經蠻聳人聽聞,兩個女孩子心裡不問可知,或多或少必是藏著些委屈的。讓她們自己協調,又或暗暗較勁、鬥些無傷大雅的小脾氣,都無妨,但若是自己插手進去,將她們隨意擺佈,卻又哪裡有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世上又怎麼可能有真正的一碗水端平?
時日長久、積怨必生。
這樣挺好,她倆很熟,之前的關係也相當融洽,或小有怨意,卻畢竟都不是什麼易生惡意、鬥惡氣的女孩子,時日長久,即便成宿怨,也未必有仇。
看著她的臉,抬手摸一摸她滑嫩的臉頰,“眼睛有點腫,還是吵架了?”
她笑笑,既無奈又低落,終究是頹然地說:“我說我想你了,我想要來酒店陪你,不想在家裡住,媽媽發了脾氣,我也發了脾氣……吵了幾十年了,終究還是吵。我也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
林見鹿愛憐地摸著她的臉,她似感知到這種憐惜,抬頭,笑了笑。
“是我提前連個招呼都沒打,也不商量,就直接過來把惠倫趕走了,你明天記得哄哄她,不要叫她記恨我。”
“好!”
“晚上去見了朋友?”
“算是吧,瓊遙,談了點電視劇合作的事情。”
“你要去演戲?”
“怎麼會!演戲賺錢那麼少……頂多去客串一下!再說了,就算要演戲,我也去演王京的戲,瓊遙的電視劇,我看著都覺不舒服,何況去演!”
“嗯。”
“但要說做生意,瓊遙劇就要算是一個很好的投資物件了。”
“嗯。……跟你商量件事情。我想要在臺北再買套房子。”
“嗯?為什麼?……哦!明白了!唉……那就我買吧!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本來就已經夠貪心了,總不好還要你買房子養著我。”
她笑,轉到了林見鹿身後去,輕柔地給他擦洗後背,“可是我有錢的呀!我又不缺錢。最近這些年唱片賣的比八十年代好多了,我來到滾石之後,發了那麼多張唱片,都賣很好,也就只有上張專輯,算是轉型失敗,賣得比較差,但是這麼些年,我的唱片加起來,總銷量應該在九百萬張的樣子了,我沒有什麼太過奢侈的開支的,基本都存下來。雖說是媽媽為我管理,但畢竟還是我的戶頭,我真的要把那些股票賣掉、定存取出來,媽媽也攔不住。”
“會不會把矛盾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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