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詭異遊戲

第90章 無望海(二十一)Upset顛倒

那封皮並非一片黑色,反而在右上角繪製了一幅精巧詭異的油畫。

半裸的女人屍體白花花地躺在解剖臺上,旁邊站立著灰黑色的骷髏死神,和一匹高聳的瘦馬。

“《達特穆爾的惡魔》,很有趣的一個故事。傳說中的惡魔將無辜的少女推下海崖,核心與這個副本背後的恐怖傳說出奇地相似,不是麼?”

“美與醜,善與惡,人性的殘暴,群體的愚蠢,這些因素雜糅在一起便是永不過時的文學母題。而不看到最後,你永遠不會知道元兇是誰,鹿死誰手。”

齊斯笑了:“只是一個玩弄敘述詭計的無聊故事罷了。”

陸黎並不生氣。

他再度翻開書,語氣如潭水般平靜無波:“很多淺顯的答案和簡陋的事件經過小說家的妙筆生花,都將呈現前所未有的複雜局面和藝術美感。在翻開紙頁、代入故事的那一刻,我們皆身陷局中,又如何能看清結局?”

齊斯聽出了弦外之音,笑出了聲。

他笑了一陣,掰著手指細數進入副本以來經歷的事:“第一天,你率先提出合作,意圖搶佔主導地位。”

“但你知道,正式玩家並不像新人那樣好騙,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毫無保留地信任你。所以,你讓漢斯提出質疑,再由葉林生站出來維護你,三個人上演一出大戲,有效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使我們下意識忽略你身上的疑點。”

“之後,你順理成章地拿出九州的會徽,將自己放上道德制高點,立下‘正義友善’的人設。再由葉林生暴露你所謂的現實身份,完全打消其他玩家對你的懷疑,收割他們的信任。”

齊斯輕吐一口氣,自嘲地笑笑:“連我都差點被你騙過去了,雖然第一天的劇情發展幾乎完全吻合戲劇發展邏輯,充滿刻意表演的虛妄感,但誰能想到會有兩個人願意犧牲自己,無縫銜接地傾情出演呢?”

陸黎仰頭注視齊斯的眼睛,鏡片後的目光晦暗不明。

齊斯繼續說了下去:“第二天,你將自己放到受害者的位置,上演一出苦肉計,進一步加深其他玩家對你的信任,並引發我對安吉拉的懷疑。同時,你將‘昔拉成員’的存在作為隱藏資訊埋在事件背後,為今天早上引出‘傀儡師’做鋪墊。”

“你利用【阿克索之賜】這個只有10%成功機率的救命道具製造了偽隨機性的迷霧,削弱了整件事的佈局痕跡。因為尋常人都會預設,智者的佈局哪怕有賭的成分,也不會將希望寄託於極低機率,你的遭遇只是倒黴的巧合。”

“而‘傀儡師’這一資訊,就成了解謎的關鍵。確立‘有三個人完全由一個理性人控制’這個推理的大前提後,一切疑點迎刃而解。你們都是被操控的木偶,所以能夠毫不猶豫地犧牲兩人,只為了樹立起一人的權威。”

“機率完全可以透過手段固定下來,想提升成功率或許很難,但將其降低為零卻很容易。你只需要讓你的同夥弄傷你的腿,然後取出早就失效的【阿克索之賜】,聲稱是它救了你的命。在其他玩家對你足夠信任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懷疑你的言論。”

陸黎放下手中的書,抬手扶了扶金絲邊眼鏡:“那你不妨猜猜,我繞了這麼大一圈,究竟想要做什麼。”

齊斯拉了把椅子放在陸黎對面,靠坐上去,右手鬆鬆垮垮地搭上膝蓋:“線索太少,我無法推測出你的最終目的,但我知道,在我和常胥達成同盟的那一刻,你就盯上了我。”

“二人同盟在十五人中並不值得投入過多的注意,我傾向於認為,我或者常胥身上有某種你在意的特質。起初我以為你的目標是我,不過現在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猜,你想要控制我,誘導常胥做某些事。我還知道,你應該事先調查過常胥,至少對他有一定的瞭解。”

說到這兒,齊斯無奈地搖頭:“我就不該跟開直播的蠢貨走太近……早晚會被研究透的玩意兒,不如早點去死,免得坑害隊友。”

“你猜對了一半,並且看上去胸有成竹。”陸黎從容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溫和,就像是耐心解答學生問題的老師,“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已經成功誘導了你?”

“你以為,只有觸碰傀儡的屍體,才會被傀儡絲寄生,是麼?”

一道陰影從身後無聲無息地籠罩過來,齊斯微微側頭,餘光瞥見叫做“葉林生”的長髮青年。

後者雙目無神,嘴唇輕顫,似乎是在唸叨什麼咒文。

齊斯感到自己的右手小指處傳來一陣針扎般的刺痛,觸電似的直入骨髓。

他挑起眉梢:“前夜的夢境中,你也保持清醒,卻裝作神智不清,握住我的手。傀儡絲是在那時候種下的,是嗎?”

“猜得不錯,可惜已經晚了。”陸黎溫和地笑著,打了個響指。

齊斯感覺自己好像忽然被扼住了喉嚨,一個音節都無法發出。

身體不再屬於自己,從骨節到肌肉再到思維都如同久未上油的零件般滯澀異常,乃至無法與神經建立聯絡。

他維持著端坐的姿勢,像雕塑一樣被固定在椅子上,仰面看到陸黎站了起來。

戴金絲邊眼鏡的年輕人彎腰投下一簇細長的黑影,將手中的書放入齊斯懷中。

他詭異地笑著,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我很抱歉,但我沒有別的選擇。”

這段劇情,寫出來的時候我真的挺忐忑的,明後天我估計是不敢看後臺了……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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