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重的肉體縱身一躍,
飛揚的靈魂砰然墜地。
——《第一卷·靈與肉》
血腥氣使人興奮。
聖人嗅到,哀憐死者的傷痛。
惡人聞之,歆享血肉的牲醴。
齊斯斜靠在高背椅上,深吸一口氣,令濃郁新鮮的血腥氣填滿肺腔。
他握著解剖刀,指尖的薄繭輕輕劃過刀刃,揩去刃側的血跡。
“你信我,我不會報警的,求求你放過我……”
齊斯面前,一個男人被繩子綁在椅子上,氣若游絲地哀求。
男人身上排列著幾道整齊的刀傷,血液持續滲出,使得他從最開始的蠻橫粗魯變得禮貌起來,得以心平氣和地進行交流。
“放過你也不是不行,畢竟我們之間沒有伱死我活的仇怨。”
齊斯微笑著,好像在和闊別多年的老友敘舊:“坦白地講,你的貿然到訪並不令我憤怒。其實,我在很久以前就調查過你——劉阿九。”
隨著名字的念出,男人臉上的表情在幾秒間從疑惑、不解變為一種驚恐:“你……你到底是誰?
“如果我之前對你認識的人做過什麼,那都是迫不得已,我可以向你賠罪……”
齊斯走下高背椅,將手中的解剖刀架上男人的脖頸,嘆了口氣:“閉嘴,安靜聽我說完,否則把你切碎了餵豬。”
如願換得片刻的安寧。
他的臉上再度掛起溫和的微笑:“不用這麼害怕,除了你之外,我還調查過很多人,在今天以前,你並不是最特殊的一個。
“‘你們’從某個時間點開始,大量收集有關詭異事件的資訊,將所有家產揮霍一空,儼然一副亡命之徒的樣子。
“在此期間,‘你們’身上或多或少地發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就比如你,因為證據不足被從聯邦監獄釋放,家族遺傳性心臟病也不治而愈。
“我有理由懷疑,‘你們’有什麼奇遇:一個需要冒一定風險,卻可以獲得可觀收益的奇遇。”
不久前,齊斯被診斷出絕症,醫生說他剩餘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三年。
恰在那時,他機緣巧合下發現了一些疑似捲入超自然事件,並由此獲得好處的人。
左右沒事幹,他便抱著“試試不虧”的想法,從那些人中挑出無父無母、孑然一身的,列入一個“日後可以抓來研究”的名單。
而眼前這個叫“劉阿九”的男人剛好在名單當中,屬於那種弄死了也不會引起太多關注的型別。
齊斯從小就是個動手能力不錯的孩子,執行力也比普通人要強很多。
只要能達成目的,他可以做任何違背法律道德和公序良俗的事。
不出意外的話,他將在收集足夠多的資料、制定好計劃後,選中一個倒黴鬼下手,然後殺人滅口。
但他沒想到,劉阿九會在今天拿著一把槍,態度惡劣地闖入他製作和收藏標本的工作室。
半小時前,男人用槍抵著齊斯的頭,像個精神病似的喃喃唸叨:“我沒有別的選擇了,算你倒黴,告訴我現金在哪裡!”
齊斯沒有現金,也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來鳥不拉屎的郊區搶劫,還選了一個外觀上破破爛爛的廢棄倉庫。
他不得不舉起雙手,做出害怕的神情,並在男人鬆懈下來後偷襲了他,花費了不小的精力將他綁在椅子上。
對於迎接“超自然事件”的準備並不充分,但人來都來了,無論直接殺了還是放了都是一種浪費。
而齊斯是個節約的人。
此刻,他一翻手腕,將匕首的刀柄對準男人肩膀上的傷口按下,換來一陣被踩了腎的驢似的慘叫。
他垂下眼,態度無辜而真誠:“像你這種人,死了也是白死;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或許可以留你一命。”
男人的頭陡然抬起又落下,最終顫抖著嘴唇,吐出一串短語:“沒被選中……不能知道……說不出……”
語言斷斷續續,關鍵詞似乎被刻意用橡皮擦硬生生擦去。
齊斯恍然大悟:“你是說,因為某種力量的束縛,你沒辦法告訴我那些我資訊,是麼?”
男人不停點頭,近乎於卑微地乞求:“你放了我,我可以幫你想辦法,讓你進入……”
又是一串消音詞,齊斯低著頭,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腿側,一副認真權衡對方提議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男人希冀的目光中,齊斯咧開嘴笑了:“你進門後忘穿鞋套了。”
解剖刀刺穿肌肉又抽出,滑韌的觸感下血液飛濺,輕盈柔軟地浸潤白皙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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