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襲來,大片的竹林搖曳,帶起鎖鏈般的嘩啦聲。
“嗯?距離兩界融合差不多還有幾百年的時間,那方小界的戰鬥,這麼快就迎來了驚變嗎?”
“唔......不應該啊。”
“本尊若沒推算錯誤的話,距離那場大戰的爆發,應該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莫非是吾推算錯了嗎......”
竹林的盡頭,有一間園子,裡面傳來浩蕩的神念音,震得無邊竹林‘沙沙’作響,靈氣狂潮澎湃。
無數萬裡之外,一處高山之上,有一規模宏大的宮殿建築群,屹立在雲端。
當他們收到下界求援的訊息以後,只回復了四個字:“時機未至!”
極遠處,一片廣袤的平原,這裡的靈氣氤氳,建築群扎堆,修士如朝聖者般聚集。
放眼看去,無數的修士就盤坐在大地上,堪比最虔誠的神教徒。
有幽幽的感嘆聲傳出,迴盪在整個大殿之內:“不過是一方將要融合的小界而已,就引來如此之多的聖宗落子,天道本源的吸引力可真大啊......”
這才是真相,是蒼梧界那方小界,受到諸多勢力如此關注的真正原因。
不然的話,僅憑一方微型世界,是難以引起這麼多強者的注意的。
畢竟天道本源極其罕有,甚至稱得上是一種天生神物,對尊者境及其之上的大能之士修行,幫助非常大!
可以讓他們以身合道,或是直接窺悟大道的內在本源,從而在法則領域內高歌猛進,打破世俗的極限。
因此,但凡是上界的大勢力,都不會錯過那些生命古星的控制權爭奪。
對上,若是僥倖能夠獲得一縷大道本源,能讓宗門老祖的修行,變得更加貼合於道。
對下,哪怕什麼神物都沒有,也能充當一方練兵場,為宗門的底蘊提供合適的強者苗子......
東域生死樓的那一戰,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過後,對其他的諸多勢力,都帶去了格外深遠的影響。
甚至是很多正在開戰的勢力,都立即叫停了戰爭,防止對方狗急跳牆,喚來上界真修的出手。
數十位元嬰境修士,在一瞬間內全都身死道消,這樣的偉力,已經足以引得無數的勢力為之驚懼惶恐。
這樣的對手,沒誰不會感到害怕。
哪怕是很多化神境老祖,也對此感到脊背發寒,他們擔心,哪怕是自己碰上,恐怕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面對著一個如此強橫的存在,最多不超過十招,估計他們也會身死敗北......
這樣的代價,任誰都難以接受。
一時間,整個蒼梧界,都因為那隻蝴蝶扇起的翅膀,引發了大波瀾。
湖畔小屋,後山。
時間過去了半個多月,洛言卻依舊躺在那塊石碑底下。
他身上的蝴蝶環繞,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在此久眠。
洛言沒有再酗酒,卻每日熟睡不起,也失去了對外界的感應。
好似此地是什麼溫暖的港灣,使他藉由那股思念之情,在無形中卸下了所有防備,一心只想蜷縮在裡面。
再不理會外界的俗世紛爭,做個無憂無慮的自由人。
或許是因為洛言長久盤踞在此,天地能量不斷匯聚的緣故,這片山林的靈氣都變得熾盛了許多。
那些雜草在靈氣的滋養下,變得更加茂盛了,有的更是在秋季,抽出了嫩芽。
欲煥發出第二春!
時間繼續流逝,洛言的心也變得愈來愈平靜,這些年過往的經歷,如走馬觀花一般,在他的腦海裡不斷播放著。
有殺戮,有修行,有實驗研究,也有陰謀算計,觸底溫情......
這些看似過往的小事,如一根根絲索,纏繞在洛言的心間,讓其變得冗雜不堪。
心靈上的放鬆,便是對這些絲索的鬆弛,如拋開層層枷鎖一般,放下過往。
這是一種心靈層面的蛻變,洛言終於摸到了第七境,也就是合體境的邊緣。
與此同時,就連洛言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心靈力量所幻化出來的藍色斑蝶,正朝著他的胸口處鑽去。
隱隱間,有一種玄奧的大道紋路凝聚,在他的身軀中蔓延。
宮裝女子多次前來,都看見洛言在此立地熟睡,她看不懂,誤以為是在緬懷逝人。
她並沒有打擾。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道青色的身影,卻在她的眼前沒了蹤影。
明玉瞬間急了起來,臉頰上佈滿惶急之色。
還好,依稀間,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影子,還停留在原地,這才讓她安下心來。
半個多月的時間,洛言心底的力量,終於被引導了出來,開始具現化。
呈現的外界,便是墳包的四周,居然長出了一種全新的怪花。
生有兩葉,葉片呈橢圓狀,葉鋒帶著鋸齒,花瓣為藍色。
這種藍色的兩葉花很詭異,從墳塋的背後長出,到洛言的跟前停下。
遠遠看去,很像是洛言被葬身於花海。
轉眼間,半年的時間過去,後山墳塋的變化更大了。
那種藍色的花,徹底將一襲青衣的洛言覆蓋,那種長影消失,明玉終於坐不住了。
宮裝女子想要喚醒熟睡中的洛言,害怕他已經離去,自己被拋下。
心中的擔憂,難以復加。
恰在這時,一面古舊的鏡子出現,攔在了明玉的面前。
“你不要過去,那些藍色的花很危險,乃是傳說中的輪迴之花,以大道為源,以記憶為食,方能綻放。”
“你若是靠的近了,輕則記憶全消,重則觸之即死,神魂皆消,大羅神仙難救。”
“他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是在修行罷了......”
湖畔小屋的異狀,被五行觀的監察古鏡發現,然後來到了這裡。
祂是上界鑑天古鏡的仿製品,不及本體的百分之一威能,卻也是一件難以想象的強大靈寶。
五行觀的大部分化神境老祖,都不是這面古鏡的對手。
祂是一個活了好幾千年的老古董!
監察古鏡記起來了,這位青衣青年的面容,乃是兩百多年前的那個小傢伙。
只不過現如今的氣機隱晦,連祂這樣的存在,都不能完全參透。
顯然,這個曾經的小傢伙,已經走到了祂的前面,成為了更強者!
區區兩百多年的時間,不過打一個盹兒的功夫,居然就走到了祂的前面......